定王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赫云舒正坐在桌前等着他。
只不过,此时的赫云舒,是书画铺子少东家的打扮。
她这幅装扮,定王是知道的。
定王迈步而进,在桌前坐下,语气倨傲:“本王倒不记得,几时有你这样一位老友。”
赫云舒笑笑,道:“既是老友,当是知心之人。如今我知道这定王府最大的秘密,还不算是老友么?”
“哼,强词夺理。”定王愤愤道。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对啊,我就是强词夺理。可是,你也不得不来,不是吗?”
定王看着赫云舒,直言道:“你要做什么,不妨直说。”
赫云舒嘴角轻扬,道:“好啊,不过,在说事情之前,有一件事,定王爷还是需要知道的。就在今天早晨,我已派人送出密信。密信是送到当今陛下手上的,我已在信中言明凤一帆是女儿身的事实。”
听罢,定王冷笑一声,道:“阁下可真是会骗人,如今本王已经跟随摄政王起事,至于当今陛下,早已经不顾忌了。所以,这封密信陛下看得到还是看不到,本王都不关心。”
赫云舒摇了摇手指,道:“不,定王爷,你错了。如今的陛下,你还是需要顾忌的。毕竟,事情还有转机呢。”
定王眯着眼睛看着赫云舒,并不顺着赫云舒的话往下说,反倒问道:“你是谁?”
赫云舒笑笑,道:“同样的问题,令郎、哦不,令爱昨天也问过我。如此,我便用回答她的方式回答你好了。”
说着,赫云舒揭掉了脸上的伪装,现出了本来的面目。
赫云舒的脸,定王是有几分熟悉的。
在青城的年宴上,赫云舒救了凤一帆,定王记得这件事,事后还让凤一帆去道谢。
他有些惊愕,但很快就掩饰了自己的惊愕,道:“原来是公主殿下。这么,你没跟王爷在一起吗?”
赫云舒笑笑,道:“王爷说笑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我与她只是有母女之名罢了?”定王面色不改,道:“抛开这些不谈,云舒公主,当初你救了一帆,这件事本王是很感激的。只是如今形势不同,公主若是想说别的话,还是请回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会送公主殿下安全离开乾州。
而这,已是本王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赫云舒看着定王,道:“王爷,你做出如此决定,让一家人命悬一线,陷万千乾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晚上真的能睡得安稳吗?”
定王面色稍狠,道:“云舒公主,你若要再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赫云舒直视着他,道:“我倒还真想看看,定王爷要如何不客气。”
“好!”定王大喝一声,拍案而起。
他横起一掌,直奔赫云舒而去。
他掌风凌厉,似有风声。
起初,赫云舒纹丝不动。
就在定王准备收回这一掌的时候,赫云舒身子急转,以极快的度到了定王的身后,手中的杯盖出其不意地贴着了定王的脖子。
这突然的凉意让定王清醒,到了此刻他方才知道,这位云舒公主,不是个善与之辈。原本他只以为赫云舒智慧群,却不知她的身手也是这般的厉害。
此刻,若赫云舒手中的杯盖是刀,他必然已经殒命了。
论及功夫,他比不得赫云舒。
虽然不甘心,定王还是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垂在了身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赫云舒收回了手中的杯盖,重新坐在了定王的对面,她看着定王,道:“一帆已经长大了,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已经代你告诉她了。”
“你告诉她什么了?”定王紧张道。
“她身为女子的事实。”赫云舒平静道。
顿时,定王的双肩垮了下去。
赫云舒缓缓道:“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你要隐瞒一帆是女儿身的事实。”
“公主素来爱挖别人心中的秘密吗?”定王语气阴狠道。
“也不是,我只挖感兴趣的秘密而已。”
定王冷眼看着赫云舒,道:“公主可真是好雅兴。”“定王爷是不肯说吗?好,那我不妨来猜一猜,定王爷子嗣稀薄,多年来虽然娶妻带纳妾,但生下的也只有凤一帆一人而已。而王爷是封地的王爷,若是没有子嗣,待你年事已高,威慑力自然降低,封地便
会被人一点一点蚕食。所以,王爷才隐瞒了一帆身为女子的事实,对外称她为定王府的世子,对吧?”
“谁告诉你的?”定王诧异道。
“王爷既然如此说,说明我猜对了,不是吗?”
此时,定王方才明白,赫云舒只是猜测而已。而他所说的话,证实了赫云舒的猜测。
因为如果赫云舒说的是假的,他只会不屑一顾。可情急之下,他偏偏说了一句“谁告诉你的”,这便从侧面证明,赫云舒说的话是真的。
定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自己的心性就已经足够弯弯绕,却没想到,眼前的赫云舒,比他还要老谋深算。
他素来是有老狐狸的称呼的,可他却觉得,眼前的赫云舒,是成了精的狐狸,出了奇的聪慧。
“你想做什么?”定王再次问道。
赫云舒正色道:“我希望王爷临阵倒戈,反了凤天九,做我们的内应。事成之后,我必然会保住你全家的安稳。”
听罢,定王笑了,似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末了,他看着赫云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