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很明显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睫毛动了动。
郝燕心中孤疑。
先不说顾东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目前的状态似乎也不同寻常。
郝燕身子半蹲下来,试探的问,“东城,你还好吗?”
顾东城像是没有听见。
郝燕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东城,你没事吧?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你……”
当她的手触碰一瞬间的时候,顾东城突然抬起头来,嗓音沙哑,“燕……”
隔着衬衫,郝燕被他身上的温度吓到。
异常的滚烫,却又不像是生病发烧的那一种。
听到他有了回应,郝燕心中刚一喜,此时和他的视线对上,却发现他眼神里浑浊不清,而他的颧骨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被下药了!
郝燕意识到这一点时,慌忙的想要往后撤退,可是已经晚了。
顾东城在她凑过来以后,神色都变,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扑倒在地,劈手捏着她的下巴,凶狠的强吻住她。
郝燕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原本她还不明白,自己被绑架到这里的目的,此时全都明白了。
封闭的仓库里,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而顾东城又被下了药……
郝燕拼了命的挣扎。
她摇晃着脑袋,躲开他激烈的吻,“不,不要,东城!”
顾东城身体里的药效发挥出来,哪里有理智可言。
此时的他,仿佛化身脱笼的猛兽一般,双手紧紧攥上她的肩膀,用力的钳箍着,想要撬开她紧闭和闪躲的双唇。
郝燕惊惧到了极点。
她眉心和太阳穴都在急促跳着,拼命用手捶打在他身上,大声的嘶喊,“东城,你清醒一点……唔,你放开我!”
情急中,郝燕咬破了他的唇。
血腥气息蔓延,却依旧没能够阻止顾东城。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有本质上的悬殊。
顾东城现在被下了药,意识不清,若是他今晚想要欺负了郝燕,她根本无力逃脱。
郝燕看着紧缩的房门以及幽暗的仓库四周,心中几乎快要绝望。
而且,最让她大骇的是,顾东城的手,已经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领口的扣子已经有崩开的清脆声音,锁骨处有空气的清凉。
若是今晚她真的和顾东城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被迫的,她要如何面对秦淮年?
郝燕浑身都是涔涔的冷汗。
她挣扎的双手在地上四处的挥舞,抓到了什么硬物,便朝着顾东城的头用力砸过去。
她必须为自己求生。
郝燕几乎使了全身力气,顾东城被砸的闷哼了声,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的动作有所停顿。
低下头时,微弱的星光里,躺在他身下的郝燕一脸的泪。
那双清湛的眼眸,澄净的不染世间的尘埃,此时却像是深林里阳光不头的瘴气,黑沉沉的一片,有痛苦、冷惧和决然。
顾东城打了个激灵,意识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似是被迎头一棒。
顾东城从她的身上跌落,哑声道,“燕?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是在做什么……”
郝燕爬起来,紧紧环抱住自己。
看到她警惕又惊恐的眼神,顾东城踉跄的往后退,“别怕!相信我,我绝不会做让你厌恶的事情,我不会欺负你,我发誓……”
顾东城不是不想得到她。
以前他们谈恋爱时正年少,他珍惜她,哪怕亲吻也都小心翼翼。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可是偏偏命运作弄,她却被秦淮年夺走了清白,顾东城做梦都想要拥有她。
可是不行。
如果说之前在顾怀天病情上龌龊的作为,让郝燕心中对他气恼,那么若他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她一定会恨他。
光是这样想,顾东城的心便像被什么利物一剜。
他根本无法承受。
顾东城拿起墙角的棒球棍,远远的递给郝燕,用力握紧拳头道,“燕,拿着这个!若是我今晚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就拿着它继续打我的脑袋,狠狠的打,知道吗?”
他想要让她自卫。
郝燕泪湿了脸颊,她迟疑的握住。
仓库里,顾东城和她两个人分别在最远的两个角落。
只是即便如此,身体里的药效却仍旧在发酵,像是被数万只的蚂蚁在啃咬一样,顾东城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他几乎快把牙龈咬出血沫来。
顾东城心中也怕。
墙边堆着的杂物里,有一面半米高的旧镜子,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晦暗不明的光线里,隐隐能够折射出微弱的光。
顾东城咬紧牙关,屈起手肘用力的撞上去。
“哗啦啦——”
受到撞击的镜子顿时破碎了一地。
顾东城捡起其中一块,挽起衬衫的袖子,然后把镜片尖锐锋利的一端,狠狠扎进了皮肤里。
钻心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他疼的冷汗淋漓,同时也清醒了意识。
只要感到身体的火燃烧起来,顾东城便将镜片扎进胳膊里,反反复复,以此勉强维持着一丝尚存的理智。
郝燕闻到空气里血的腥气。
夹杂在灰尘里,让人心脏都收紧。
她也隐约看到顾东城的动作,颤声道,“东城,你……”
顾东城苦笑,强忍着疼痛不发出一声,低哑的说,“我没事!燕,我答应你的,我绝不会让自己欺负你!我一定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