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廖端着药回来了,对着立身于长廊下的亓灏和八皇子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了。
屋内,顾瑾璃在里头和魏廖忙活着,屋外的两个男子,对视一眼,气氛有点尴尬。
亓灏抿了抿唇,语气淡淡道:“小八,皇后只不过是被收回了凤印,有太后在这压着,你无需担心她会被废掉。”
在亓灏的眼里看来,皇后和方家是八皇子身后的支撑,八皇子现在之所以面色不太好,大概是怕皇后和方家失势,他没了助力吧。
然而,他当真是低估了如今八皇子的野心和谋算。
纵使是纵横朝野,探测人心多年的亓灏,也没能想到今日一事是八皇子联合陈泽轩演的一出戏。
八皇子扯了扯唇,低声道:“不管怎么说,母后都是养育我一场的,我若不替她求情,只怕她……”
说罢,他叹了口气,望着亓灏幽幽的眸子,语气有些苦涩道:“四哥,我小的时候,一直羡慕着长大。”
“可是长大后,我才现,原来,长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这话说的,是有几分真意,当然也有想要打破与亓灏之间尴尬的意图。
毕竟,两个人站在这里,总不能谁也不说话。
可没话找话,又会显得太刻意。
所以,由着这样的感慨,便说了这样半真半假的话。
亓灏眸光微动,甩开袖子坐了下来,似是安慰,又似是嘲讽道:“人总要长大的,就像父皇一样,他不可能不变老。”
“人一老了,就容易糊涂。”
八皇子揣摩不透亓灏的意思,也不敢张口询问,又站了一会,才拱手道:“四哥,我先回去了。”
亓灏“嗯”了声,目送着八皇子离开。
八皇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去凤鸾宫去看望一下皇后,为自己辩解几句。
只是老皇帝刚才分明下过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凤鸾宫,所以八皇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去触犯老皇帝的底线了,便往明阳宫回去了。
凤鸾宫里,被夺取凤印的皇后,刚回去半盏茶的时间,就将大殿内的所有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
地上一片狼藉,受了伤的秋蝉因为担心皇后的情绪,也不敢下去找大夫,只能安静的守在一旁,眼神关切的看着皇后泄。
皇后将胸中怒气泄出来后,也累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额头上的乱也黏黏的贴在脸上,但是心里却极其的痛快。
见皇后终于停手,秋蝉才上前小声道:“主子,您别难过,八皇子那么做也是无奈之举,他心里是有您的。”
“呵,养娘哪里有生娘亲?何况,她的娘还是本宫……”皇后冷笑一声,险些将那过往的血腥历史给吐露出来,但还是多少有些理智的,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皇上说的对,他姓亓,是亓国的皇子,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才是至亲之人,本宫是个外人,算什么东西?”
“小八是个有野心的,他舍弃了本宫,本宫不难受,权当是这些年养了条狗,死了!”
“主子。”听皇后这般骂八皇子,不忍的为他说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八皇子是个孝顺的孩子,他要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怎么救您呢?”
“再说了,方家自身难保,更是不可能为您涉险。”
“奴婢觉得,八皇子是不会其您于不顾的!”
皇后嘴角的冷意更大,美眸里划过一丝恨意,咬牙道:“秋蝉,你想法子打听一下,太后的那道圣旨上到底写的什么,让老皇帝打消了废后的念头。”
“是,主子。”整个凤鸾宫的人,一举一动都必定受到了监视,但既然皇后提了出来,秋蝉也只能先应着,往后再找机会去探一下兰嬷嬷的口信了。
见皇后平息了下来,秋蝉又给她倒了杯茶,这才出去唤人进来收拾。
现在老皇帝是否废后,不是亓灏最关心的事情。
眼下,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还是顾瑾璃的一颗心。
轻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亓灏轻轻叹了口气。
玫妃这一出事,便给了老皇帝除掉皇后和方家的机会。
而方家是太后的娘家,想必太后为了娘家人,也不会让老皇帝动皇后的。
所以,亓灏猜测太后可能是用自身来威胁了老皇帝。
事实也确实如此,太后为了稳住方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是以命要挟。
她不在意皇后的死活,可一旦老皇帝动了皇后,那方家这么多年的根基也就动摇了。
老皇帝总不可能为了除掉皇后和方家,把太后给逼死了,要不然传了出去这名声可就臭了。
因此,老皇帝只能后退一步,收回了皇后的凤印。
老皇帝对太后妥协归妥协,可这心里头很是恼怒。
怎么说,这天下,这江山都是姓亓的,太后即便是老皇帝的母后,也没有要干涉的权力。
心中有怨言,无法泄,老皇帝只能朝着方家使劲。
不能连根拔起,但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
“吱呀”一声,顾瑾璃从房内和魏廖一前一后出来了。
魏廖拱了拱手,恭敬道:“林公子,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您最近要多加休息,宫里这边就不要操心了。”
顿了顿,他又迟疑道:“我斗胆说一下,您的头痛之症,要不然还是用药吧,总是用针的话,只能治标不治本啊。”
顾瑾璃摇了摇头,笑道:“魏太医不必担心,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