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解毒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故而在太后的带领下,除了魏廖、顾瑾璃和伺候在旁边的贾公公之外,所有人都在外殿等候。
魏廖见顾瑾璃立在一旁,迟迟不动手,便疑问道:“顾侧妃?”
顾瑾璃的目光从老皇帝脸上移开,缓缓道:“我个人认为,皇上体内的毒,非药物可解。”
“下官也这么认为。”魏廖点点头,神色复杂道:“顾侧妃觉得,针灸和药浴结合,可行否?”
顾瑾璃摇头,抬手在老皇帝的胳膊和腿上,轻敲了两下,低声道:“皇上的毒,似乎已经深入骨肉之中,针灸和药浴恐怕无用。”
魏廖摸了一下老皇帝的四肢,叹了口气,甚是无奈:“那依着顾侧妃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贾公公的声音听起来要快哭了一眼,急声道:“顾侧妃,皇上千万不能有事啊!”
顾瑾璃坐了下来,手再次探向老皇帝的脉搏,幽幽道:“我只想到一个办法,虽然可能太过冒险,但可以彻底解了皇上的毒。”
贾公公和魏廖一听,二人眼睛均为一亮:“什么方法?”
顾瑾璃轻轻挽起老皇帝的袖子,指着他手腕间那条由上自下浅浅蔓延至掌心的红线,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放血。”
“放血?”两个人一听,面色不禁都为之一凛。
贾公公老脸惨白,他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过放血可以解毒的,不禁老腿发抖道:“顾侧妃,会不会危及到皇上的性命?”
老皇帝现在已经性命堪忧了,顾瑾璃是本着救他的态度才提出放血的建议,所以贾公公这问题,其实问的有些多余。
顾瑾璃眸光微动,低声道:“这条红线,可以看作是皇上的催命符。”
“一旦红线延伸到手指的长度,那么皇上可能就会……”
她欲言又止,可意思却很是清楚明了。
贾公公听罢,哀呼一声“皇上!”
他趴在床边,老脸悲痛得竟有一种老皇帝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的感觉。
由于上次在东山军营中见识过顾瑾璃的胆识,因此魏廖安慰贾公公道:“贾公公,顾侧妃既然选择了这个法子,必定是有一定把握的,你莫要担心。”
顾瑾璃没想到魏廖这么快会接受这个方法,毕竟这个方法太过大胆,而且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她只从母亲口中听到过一次,却不曾实践过,所以风险还是极大的,而魏廖却如此信任自己,当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怎么说主导权都在顾瑾璃手里,即便是魏廖要贾公公放宽心,可至少得得到顾瑾璃一个肯定答复他才能放心。
要知道,老皇帝就是贾公公的天。
天要塌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可怎么办?
眼巴巴的瞅着顾瑾璃,贾公公哽咽道:“顾侧妃……”
身上忽然像是有一千斤的担子一样,压了下来,顾瑾璃点点头,肃然道:“贾公公,我一定竭尽全力。”
得了顾瑾璃的保证,贾公公擦了擦眼角,舒了一口气。
“贾公公,我需要一些药材,希望你帮我准备一下。”走到桌旁,顾瑾璃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个的药名,一边道:“一会,我会给皇上将有毒的血放出来,这些药可以及时给皇上止血和补血,否则皇上的身子会气血亏损得太严重。”
贾公公赶紧站起来,问道:“顾侧妃还需要什么?老奴一并都给准备齐全了。”
想了想,顾瑾璃道:“对了,再准备一把匕首和一壶酒。”
匕首的作用,魏廖是明白的,可是这个时候要酒做什么?
发挥不懂就问的精神,他开口问道:“顾侧妃,解毒需要用到酒吗?”
顾瑾璃笑了笑,“给匕首消毒。”
“噢,下官懂了。”恍然大悟,魏廖在心里暗叹顾瑾璃果真是心细谨慎。
要放血,那必定是要在手腕上切开一个大伤口才行,而匕首若是不干净,不仅不能解了老皇帝的毒,可能还会令伤口感染,加重毒发。
贾公公见顾瑾璃想得如此周到,一脸动容道:“有劳顾侧妃了,老奴这就去准备!”
说罢,他快步走出了内殿。
外殿的气氛很是安静,尽管瑶妃被拖出去的时候,地面上染上的血也早已擦洗干净了,可似乎空气里还是带着那么点血腥味。
也可能,是那些一并受到牵连的宫人们的血,也飘了进来。
太后坐在中间,皇后坐在她的左手边,尹素婉坐在她的右手边,而亓灏则和宣王并排坐着,与皇后隔着一张桌子。
尹素婉垂首低眸,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皇后时不时的给太后添着茶水,偶尔安慰她老人家几句。
虽然视线被屏风隔住,可亓灏的眼睛却一直望向内殿的方向。
太后皱着眉头,不悦道:“灏儿。”
亓灏知道这次给老皇帝解毒对顾瑾璃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他的心思都在内殿里的顾瑾璃身上,故而没听到太后喊他。
“灏儿!”太后瞧着亓灏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知道他肯定是在想顾瑾璃,语气不禁冷了几分。
“嗯?”亓灏回神,问道:“太后有什么事情?”
皇后轻笑一声,故意道:“宁王爷这眼睛都恨不得长顾侧妃身上了,她走哪里你跟哪里。”
太后冷哼一声,看了看尹素婉,缓缓道:“皇后也不是外人,趁着今个大家都在,咱们现在就把你和婉儿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之前,太后试图找过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