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谭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轻蔑:这些生存在大山里的羌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愚蠢,为了一点眼前的利益就会像野兽一样丧失理智!这下好了,现在由不得樊稠拒绝自己开出的条件了,一旦樊稠拒绝,他手下的头领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反对,众怒难犯哪!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首座之上的樊稠沉声说道:
“谭长史,现在你一定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聪明吧?”
谭铮闻言心中一怔,有些愣愣的看着樊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樊稠坐在主座之上,悠悠的说道:
“你以为抛出这些东西,本豪帅便会迫于麾下头领的压力,从而答应你的条件吗?”
谭铮心中一紧,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此时,樊稠一返先前粗鲁野蛮的表现,突然变得沉稳理智的说道:
“在你们的眼中,我们羌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无知和短视,我们永远只会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对吗?”
谭铮闻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的滴落下来,面对着樊稠仿佛已经洞穿自己内心的目光,他紧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只见樊稠望向谭铮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戏谑,接着说道:
“你们这次送来这么多的东西,只能说明你们现在情况很危险,危险到你们也不得不低下头来求我们的地步!”
此言一出,谭铮只感到脑袋“轰”的一声炸响,此刻大帐之内也顿时暴发出一连串的唏嘘之声。樊稠非常满意自己的话语所起到的效果,只见他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所以……你所带来的东西还不够!”
接着樊稠望着谭铮死灰色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东西既然带来了,就不要拿回去了!”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的羌族首领顿时暴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谭铮身形一颤,脑袋只觉得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立不稳,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强稳准身形。
樊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谭铮,对方在这个时候仍然还能硬撑着保持镇定倒是让樊稠有些意外。渐渐的,谭铮从先前的慌乱中平静下来,脸色也逐渐的恢复如常。少顷,只听谭铮缓缓的说道:
“大豪帅毕竟是大豪帅,手段果然厉害,谭铮心中实在是佩服!”
樊稠静静地注视着谭铮没有说话。谭铮继续说道:
“如今的益州确实危若累卵,宇流明的五千人快打到成都大门口了。不过,益州之危并非杨家一家之危,只怕大豪帅你也是危在旦夕啊。”
樊稠闻言,目光一冷,沉声说道: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不仅你带来的东西要留下,你的人头也得留下!”
谭铮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现在羌人诸部之中丹木吉豪帅与宇流明走得最近。”
樊稠闻言心中一动,西羌诸部当中丹木吉实力不强,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大豪帅却最不驯服。好几次自己派人去丹木吉部要钱要粮,丹木吉这个家伙屡屡推脱,还曾经把自己派去的人粗暴的赶了出来。正在这时只听谭铮继续说道:
“丹木吉近来帮着宇流明攻打汉嘉郡内各处县城,得到了大批的粮食,如今西羌诸部当中已经有好些缺粮的部族开始依附丹木吉。”
说到这里,谭铮满含深意的看着樊稠,接着说道:
“若是让丹木吉继续做大……”
樊稠闻言,顿时怒道:
“你这是在挑拨我们羌人部族间的关系!话又说回来,难道本豪帅执掌西羌诸部十余年还压制不了一个小小的丹木吉吗?”
谭铮淡淡的说道:
“若是背后再加上一个宇流明呢?”
樊稠阴沉着脸注视着谭铮,久久没有说话。
此刻,在汉嘉郡内则已经进入到了严加戒备的状态。郡内各县城均已经实行了宵禁,城中百姓日落之后不允许上街,同时在各处要害部位均安排士卒专门值守。
这一日在临邛城内,宇流明在骆清瑶、王匡的陪同之下正在城内视察这几日戒严之后的秩序状况。此刻城中四处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一行人时不时的会在街道路口上看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卒。
从王匡的口中得知,这些巡逻士卒的数量经过了事先精密的测算,力求从军队当中抽调最少的人手,同时又能够确保临邛城内的治安。而每一队士卒的巡逻路线都经过了王匡的设计,在重点位置进行了路线交叉,尽可能的将巡逻间隙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
一路行来,听着王匡的解说宇流明不住的点头,眼神之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赞许之色。眼见宇流明对于自己的一系列举措颇为认可,王匡随即又说道:
“大人,我想向您要两个人……”
宇流明闻言随即说道:
“哦,你看上谁了?”
王匡说道:
“李大春和葛小勇。”
宇流明有些诧异的望着王匡,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王匡却道:
“他二人各有所长,大人您却没有发现。这里容我先卖个关子,他二人留在你身边难得有出彩的机会,到我这里却有大用。”
宇流明闻言,笑了笑说道:
“好,回去之后就让他二人去你处报道。”
众人一路攀谈,沿着临邛城内街道走了不短的路程,宇流明心情似乎不错,在和王匡交代完各项事务之后又转而去和女扮男装的骆清瑶聊个不停。由于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