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鹊睁开眼。一个多月了,虽说清心静欲,但月轩璞总是会从脑海中跳出来,使得她烦恼一阵,伤感一阵。
他此时脸庞精瘦,胡渣点点,发掺银丝,浑身沧桑布满,而那银色面具讽刺性地更显亮堂。
当初失魂落魄离开的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禁不住想他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的?又哀叹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
“你来干什么?”
他垂首,覆下的眼睑掩住了眼中的一切复杂情愫,犹豫会儿道:“昨夜……平凌王意欲谋反篡位。听殿下说……我府未受到侵袭,想来是你……”
她冷漠的眨动眼睑,纹丝不动,致使他结结巴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氛围又凝重几分。
他终又道:“相\ahu)(ba).府出事了!右相与右相夫人刚被下了天牢。你大哥也被停职了,软禁在府。”
冷雪鹊秀眉微微一拧,反搭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互擦,表面看仍是异常平静。
“我没骗你。平凌王突然押着鬼影进京……你表哥也在其中。你知道,我与殿下早掌握了野心勃勃的平凌王谋反证据。但平凌王一直未有明显动作,殿下念及手足之情,因此也按兵不动。如今,平凌王谋反功亏一篑,你表哥当场就被下了天牢。相府也因此被连累了。不光如此,我也受了连累。不得圣上赦准,不准离京半步。”
平凌王一事冷雪鹊早知一二。也早在十几日前算出京城有一难,此事与平凌王有关。
众所周知,月轩璞与离轩辕关系密切。皇室纷争少不了祸及太尉府。因此,她昨夜施法令太尉府免了一难。但杨逸白与平凌王扯在一起,她是一点也不知道。可她不相信月轩璞会对此事束手无策,
“你没想想办法吗?从名誉上他们还是你的岳父岳母。”
他沉痛地垂首,轻轻地道:“我当时就求过殿下。让他看在我助他平乱平凌王的事上向圣上求情。可他说这不是家事,一切还得圣上决断。”
她眸光垂落,死死地锁住裙间的龙凤佩。抱住左臂,突然跃下床榻,“我找他去。”
离轩辕可以不买月轩璞的账。可必得买她的账。因为,她记得离轩辕曾说过,离玉辕待她犹如亲娘,既然待若亲娘。那秦澜与张氏不就是姥姥与姥爷吗?而且那么贵重的龙凤佩都舍得赠送。不是又多了一层把握吗?
她步子很快,开门飞袭而出一气呵成,迫切彰显无遗。
月轩璞疑惑地盯着冷雪鹊的倩影,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
小白猫张了张嘴,跃下床榻,紧追冷雪鹊而去。
天空灰中透出一股脏兮兮的黯淡,尤比大雪时分更是冷得沁骨。
眼前一花,枯枝中奔出月花前。
短短的时间不见。女孩子犹如雨后春笋,疯狂地长着个子。已经比初见时的婉春还要高了半个头。
冷雪鹊由此判断。金直也应如月轩璞一般高大。
“姨娘!”
耳听着月花前欣喜若狂的呼喊,冷雪鹊微微一笑,唰地一声越过月花前。
“姨娘!你去哪儿?我爹回府了。”
身后的话越来越小,虽不确定月花前能听她说的话,但她还是道:“他在我苑中。他刚才还问你了。去见见他吧!”
太子府
虽说刚经过一场血的洗礼,但府中侍卫没多少伤亡,不过是损坏了大门,血污了围墙,毁坏了花草树木而已。
当冷雪鹊来到太子府时,离轩辕正挽袖给那株丹靥花浇水、剪枝。看样子,栽种在接近府门的那株花也没幸免于难。
“殿下!这花如此珍贵。应好好的保护起来?”
她知道这株花的来历,可这株花却若一般的花一样未有一点保护措施,最起码,得砌个花坛之类的。
“珂儿说:平凡也就是不平凡!何况隐于平凡之中更显得不平凡!”
从她出现,他没表现出一点惊,因此,她在心里又对他佩服几分。
“殿下风云暗掌!可知我要做的事也没有谁能阻拦得了!”
他直起身,慢悠悠地回头。
眼里的她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裙,双眸璀璨仿如星辰,额间贴朵镶金花钿,连发丝都没绾,有两分病态的小脸上浮着一缕蔑世的轻狂。却较哪次都美,较哪次都要夺目。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秦兰玉。
初见秦兰玉,他的心曾砰地一声狂跳,也暗叹秦兰玉竟与自己的妻子长得那般相像,但说白了,秦兰玉是温室里长大的娇柔花朵,细品起来怎么也与仗剑江湖的妻子相差甚远。
倒是姐姐,眼前的这个女人虽说容颜不是那般的像,却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与妻子是那么的酷似。特别是含笑凝望人时。
恍惚间,竟能让人产生错觉。
此刻。那只小白猫又静静地蹲在她身后,那么高深的笑的人,那么娇憨的猫,一人一猫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气息。
他轻轻地掸了掸衣袍,开始启步向府中深处走去,“秦家是个大家族。亲戚遍布全国。老老少少何其的多。圣意不可违。”
她抿了抿唇,紧紧追去,“平凌王之乱怎可凭我表哥的关系牵扯我父母亲?”
他猛然驻足,冷风中缓缓回首,唇角突然漾开一抹冷笑,“你可知你表哥是怎么说的?”
她如饥如渴地舔了舔唇,说实话,迫切地想知道。
“临别前,你父别有深意地交待你表哥。让他去投靠平凌王。助平凌王一臂之力。”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