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冷雪鹊与杨逸白时,她向他投去一个沾沾自喜的目光,却发现表情呆滞的他肤色太过透白,透着无法掩饰的虚弱。
被关在柴房几天几夜,悲惨可想而知。
她温柔地问:“表哥!你饿了吧?”
威震的整个过程杨逸白一直揪心地看着,既是担心又是惊愕。眼里的傻丫头彻底变了个样。而更令他心惊的是她的动作。那动作不得不说有武功的底子。可什么时候她有如此的身手了。
这一刻,杨逸白全身沁出冷汗。他大脑急剧运作,而最后一个可怕的念头悄然冒出。难道表妹已经与月轩璞成了好事?是那男人教会了表妹武功?
他蓦然一把紧紧抓住冷雪鹊的手腕。
柔顺的丝绸衣袖滑落,雪白似藕一般的手臂滑出,再一翻转,那粒小小的守宫砂显露出来。
小小的朱砂一现,冷雪鹊的心情顿时灰暗。
她惊悸的眸光闪烁。若说不知道离轩辕为何要看她的守宫砂。而杨逸白的意思却一清二楚。
他终究是在乎她!痴心不改!
她回想起最后一次见他的凄凉情景,心有些疼,又恨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天马行空,脑海中竟然又闪现出他与原身甜蜜相处无忧无虑的画面来。
傻笑的女子趴在小轩窗上,天真的咬着手帕望着从雕花走廊风度翩翩走来的他。眼中全是欣喜。而他,好似在外奔走一天倦了累了回归的丈夫。
无数个美丽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头顶亦是乌云密布,雷声轰轰。可这些美好的画面过后,却又是无情的现实。
嫁作人妇。她还得理智,轻轻地抽出手,慢慢地扯了衣袖把手腕遮住,转过身难过地道:“表哥!如今看这还有意思吗?”
他却再次拉住她的手捂在高低大幅度起伏的心口,那里砰砰直跳如打春雷,让她情不自禁地抬眸望他,却一个不小心,眼睛开始迷糊,看不清地板的纹路。
他满目悲切,“沧海可干,桑田可荒,但这里依旧如昔!”
脸庞白皙,个子高高,风度翩翩,恍若谪仙。
冷雪鹊不得不说永远不能抵御杨逸白光华四射的魅力。她在心里艰难构筑的堡垒一刹那倒塌,泪水滑出,别过头小声地啜泣起来。
突大开的雕花窗被人从外重砸回弹开,那声响在她心里如一枚威力极强的炸弹炸开。开了花,尸骨遍野。而透过来回摆动的窗户她清晰地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一闪而过。
“轩璞!”巨惊过后便是无边的黑暗覆来,她眼前一黑,几乎要追了出去,却不知为何,生生地没挪动小足,似留恋杨逸白的紧捏,又好似怕伤害了他。
“表妹!表哥早后悔了,你与我走。我带你回老家。”杨逸白脸色一变,方位不同,他没看到什么,但心里想着大力砸窗的定是月轩璞。他捏住她的手紧了紧。
她的泪水滑落过不停,滴湿了足下的一片地。
此生已经完了,她不能再耽误杨逸白一生。
他该有他一世美好的生活!
她转过身来,用衣袖小心地给他脏了的脸庞试去,嘴里道:“表哥!从进太尉府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鹊儿了。”
“我知道。这里充满了尔虞我诈,迫使你彻底变了个人……鹊!这都是我的错!”他满目泪光,直让她心更疼开了。
她终又硬着心肠抽出手,挟着一股凄迷向门边走去,不敢再望一眼泪流满面的他,“你在这儿安心住下。养好身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