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口是孟村最为忙碌的地方,这里每日停靠的船只不下数十艘,吞吐量之巨足有上百吨,商贩行客,络绎不绝,让得本是开阔的大道,也显得格外拥挤。
此时在这川流不息的港口,正走过一灰衣男子,此人面色冷峻,后背一个粗麻包裹,平淡无奇。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个平淡无奇的男子,就是不久前,以一刀之威斩杀了两个名震江湖的大佬。
大漠刀客在街道中穿行,眼神空寂无光,沿途的人物风景,无法让他吸引,他就好像是这座村镇中的匆匆过客,来去无忧。
突然,大漠刀客停住脚步,来到一座面摊前,看着那简陋的面摊,他首次动容,露出一抹缅怀之情。
“老板,来碗干拌面,不加糖不加醋。”大漠刀客抬步走进面汤,靠边缘坐下,顺着记忆中的那句话,点了一碗面。
“面来喽!”
不多时面被盛了上来,来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儿,眼中有神,眉宽鼻挺,生得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他将面放在大漠刀客面前,道:“客官您的干拌面来了,请慢用。”
“小兄弟且慢。”大漠刀客并不在意桌上的面,伸手将来人拦下,问道:“我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一位老者,怎么不见他在?”
“呦,客观您说笑了。这面摊是小的年前凑钱开的,哪有什么老者。面要凉了,您先吃。”小伙儿哈哈一笑,说完也不忘招呼一声,他这面摊虽不大,可忙起来还真腾不开手。
大漠刀客怅然若失,吃了两口干面,只觉得味同嚼蜡,索然无味。十年前他曾来到孟村,那时的孟村还是一个落后的贫困小村,就是在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也有一个同样的面摊,只不过那面摊的主人却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
大漠刀客轻叹一声,感慨物是人非,正当他想离席而去时,街道上突然传来的扭打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孟刘氏,你这个月的渔税还差三两银子,这笔账你说我们哥几个怎么跟你算。这个是你儿子吧,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卖给大户人家做书童倒也不错。”
大漠刀客寻着声音看去,就见街道上,人群围做一团,在人群之中站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市井流氓,其中一人手上提着一个十岁孩童,并且在其脚下还趴伏着一位不到三十的柔弱少妇。
那少妇悲泣道:“不要抓走我的孩子,每个月的二两渔税,我明明都已给了你们,怎么还能差出三两?”
那流氓阴笑道:“最近物价飞涨,难道你以为渔税就不用涨?我看不如这样,今晚你陪老子乐呵乐呵,说不定老子一高兴,就将那三两银子给你免了。”
说罢,就要向那少妇扑去,竟是早已饥渴难耐。
“不许你们欺负我娘。”孩子见母亲有难,猛地瞪大眼珠,对着流氓的胳膊就是一口,直疼的那流氓嗷嗷叫。
“小兔崽子,看我不宰了你。”
流氓恶从心头起,举起那孩子就要摔在地上。人群顿时吓得纷纷后退,就在此时忽听人群之外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大漠刀客腾身而起,眨眼飞入人群,一把钳住那流氓正往下摔的手。
流氓使劲晃动手臂,然而他的手掌就如被钳子牢牢夹住一般,竟是纹丝不动,这可吓坏了他,色厉内敛的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滚。”大漠刀客并不想与那人多说废话,掌中发劲,甩手震飞对方,另一手揽过孩子,轻轻放在那少妇身旁。
见此一幕那三个流氓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顿时吓得抱头鼠窜,只是在离去时,怨恨地看了大漠刀客一眼。
众人亦是被大漠刀客的实力骇得说不出话。那被震飞的流氓名叫刘三,乃是孟村一带的混混头子,手上会两手硬招,无人敢惹,又怎会想到,竟被这灰衣大汉随随便便就给制服了。
直到此时少妇方才反应过来,拉过孩子,对大漠刀客又拜又谢,感激涕零。
“不必多礼,你们先起来说话。”大漠刀客扶起母子二人,问少妇道:“你丈夫在哪?为何不见他出来照顾你们。”
少妇垂泪,搂着孩子抽泣道:“小女子孟刘氏。大侠有所不知,这孩子的父亲名为孟万里,是一名教书先生,年轻时落下病根,不久前刚刚离世。”
大漠刀客见母子惨淡,心中亦感悲切,叹道:“确是难为你们了。”
孟刘氏擦静泪水,对大漠刀客感激道:“今日幸遇大侠,让小女子免受凌辱之苦,如若大侠不弃,小女子愿亲手烹制一桌饭菜,报答大侠的恩情。
“额,这个…”大漠刀客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可谁知那孩子却突然将他打断,插话道:“请大侠收我为徒,授我武艺。”
大漠刀客一怔,问道:“你想学武,不怕苦吗?”
孩子昂起首来,大声道:“不怕,只要一想到学会武艺后,就能够保护母亲,再多的苦我也不怕。”
他的目光坚定且有力,让大漠刀客看了,竟生出一种错觉,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波澜不惊的心底忽然有一根心弦被勾起,继而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孩子的请求。
“好吧!我就在这里多留几日,指点你一招半式。”
孩子喜不胜收,掏出一枚铜钱,道:“我听说学武都要交学费,这一枚铜钱是我唯一的家当,就交给师傅吧。”
大漠刀客接过铜钱,摸着孩子的脑袋哈哈笑道:“你小子懂得倒是不少,还不给为师报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