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弘昼由着春英送去小学堂学,耿氏也没再跟着,甚至于也不再阻拦弘昼与弘历亲近,并且开始让弘昼也去校场训练射箭,不再单独带他去那片园子你练习射箭了。/0/93/
富察氏得了消息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她故意装病,不去那桃林了,是想看看弘昼会不会来看自己,然后引发他与耿氏之间的摩擦,进而促使耿氏更加怀疑南小院,激发她与兰琴的矛盾。
可是现在,耿氏在拘了弘昼几日后,便突然又放开了对他的管束,甚至开始让他与弘历,与其他阿哥接触,这可是富察氏始料未及的。
“不知道南小院与那个耿格格到底说了什么,今日让她一下子放开了对五阿哥的管束。”红翘也暗暗气恼,她私下去与白芷说了富察氏最近的举动,年氏带给她的消息是继续协助富察氏。
“然道钮钴禄氏不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富察氏恨恨地说道。她觉得兰琴肯定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的,而耿氏自然不肯放弃弘昼,所以她想好好利用她们之间的这个矛盾,可想不到却被钮钴禄氏这般轻易地化解了。
“按说不可能呀。她如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要了?真是令人费解。耿氏如何也不会轻易将养了两三年的五阿哥让出去,可是钮侧福晋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呢?”红翘也道。
“看来,咱们只能在五阿哥身做章了。”富察氏敛目道。
“格格,奴婢瞧着五阿哥好似对您还是很有几分在意的。当日奴婢告诉他,格格生病了。他便露出十分着急的神色,甚至想要立刻来瞧瞧主子呢!”红翘道。
“那你去跟他说,让他来瞧瞧我吧。”富察氏道。
“主子的意思是让五阿哥继续亲近我们,然后再寻其他机会?”红翘道。
富察氏点点头。
那厢,年氏已经让人悄悄给德妃了眼药,说兰琴不守妇德,作为四爷的侧福晋,居然鼓动四爷行商人之事情,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
故此,这一日,宫里头突然传来德妃的口谕,令兰琴进宫见德妃。自然,德妃并没有露出什么口风,即便四爷也不知道是年氏打的小报告。
“爷,妾身如果跟额娘实话实说,恐怕仍旧不得她欢喜。爷会不会怨妾身?”兰琴一身朝服地坐在四爷的身边道。她一早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梳了大拉翅头,戴了一头的珠花,穿了最端庄得体的旗装,此刻俨然是皇子侧福晋的装扮。
“额娘深居内宫,你又没有真地直接去管那些店铺,额娘如何会知道?看来是有人报信了。”四爷沉着脸道。
兰琴心里冷哼道:还不是那几位,能给宫里头送行的,那么些人。宋氏不会,武氏不会,耿氏也不会,刘氏京城里没人,那么只剩下了福晋、年氏和富察氏。
“十三福晋是不是也要受牵连?”兰琴突然意识道。
“应该不会的。额娘又不是她的正经婆婆。”四爷道。
兰琴点点头道:“那好,纹秀如今做得正好,十三府如今也人丁兴旺起来,再也不是咱们过年去瞧她那番惨淡的样子了。”
待马车停到了神武门,四爷跟兰琴已经在车里说过了,让她不要跟德妃顶,说什么让德妃说去,自己下朝后回去永和宫,等着他去。
兰琴扶着司画的手,一步一摇地往永和宫去了。她看着长长的红墙琉璃瓦麒麟兽,大青色的石路,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只见对面走过来一群宫女,她们俱都低着头,应该是新入宫的包衣宫女。康熙已经回了宫,小选又开始了。这些宫女多半来自包衣奴才,再是汉军旗的人,最普通的是来自民间的自愿入宫做宫女的女子。
“司画,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刚到我身边伺候的时候才十四呢。”兰琴一边走,一边道。
“嗯,奴婢今年十九了。”司画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那个人,终究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还有七年呢!”兰琴道,“杜之谦,你还是忘了吧。即便我有意撮合,人家到底如何心思且不知道,况且又不在跟前的。”
司画脸一惊,连忙道:“奴婢不好,让主子费心了。主子真地不必替奴婢操心的,奴婢不想嫁人了,留在主子身边伺候吧。”
兰琴心里一叹,对于司画的忠心和稳重,她是很喜欢的。以后若是自己进了宫,身边的确需要一些得力的心腹。崔娘毕竟有了家事,念雪和惜茶如今也都嫁了人。只有司画、水菱和蓝琪是最得力最入眼的几个丫鬟,葡萄性子不细,胆子太小,金桔不出挑,属于到了年纪会想嫁人的那种;抱琴和玉萧目前还小。
“司画,你可想好了,果真愿意在我身边一生不嫁?”兰琴道。
刚刚司画听到兰琴的“还有七年”,不明白意思,正在思忖,听兰琴这样一问,忙不迭道:“奴婢反正是没有家里人的人,出去了,也不知道如何为生。主子如今是奴婢最亲的亲人了,所以奴婢愿意伺候主子一生。”
兰琴在司画的胳膊捏了一捏,道:“好。既然如此,你好好做。”
待两人走到了永和宫门口,兰琴抬头看了看那匾额,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扶着司画进去了。
德妃照旧一清早已经起来了,正在西佛堂理佛。兰琴在偏殿里等候。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十四福晋完颜氏尽然也在永和宫,而且好像还在这里住了多日了。兰琴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询问过宫女后才得知,原来十四爷他们一家子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