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往水悦居,正好顺路,阿远进了水悦居在柳姨娘期盼的目光下原话复述了一遍,未去在意柳姨娘瞬间变绿的脸色,急忙告退前往凭兰苑。
柳姨娘听了另自己愤恨不已的话后,心中火起待要找茬发泄怒火。回话的阿远早没了影子,气愤难当下不管不顾的又是摔东西又是大骂,豁出去了她怕什么,欧阳烨尽不念多年夫妻情分。张口闭口折辱自己,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叫一个下人来传话,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自己有何颜面管理府中下人。
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王妈也觉得相爷做得有些过分,不该当着下人的面指责柳姨娘的不是,即使阿远是相爷的心腹,也要给柳姨娘多少留些脸面。
“可恨!”柳姨娘双目瞪圆恶狠狠道:“凡是沾上贱丫头的事哪一件摊上过好事,没有一次不挨骂的。”她就是个死人也扛不住欧阳烨一再的糟践,况且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即看不上我。我又何必挖空心思帮他管着这个家。”柳姨娘心火蹭蹭往上涌,无所顾忌地撂挑子不干了。
“万万不可。”王妈一听吓坏了,出言劝道:“夫人切勿因小而失大,相爷的话虽不好听其意在关心夫人,怕夫人心急之下做出不当的事来。俗话不是说爱之深责之切。”王妈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管用词准确与否,先要安抚下柳姨娘。…
“呵,这些全是屁话。”柳姨娘再不相信情|爱,欧阳烨之前的种种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自已还涎着脸干什么。
“夫人且冷静的想一想,这个时候和相爷闹僵。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王妈苦口婆心劝道:“翼王迁府在即,夫人又与相爷闹这么一出,相爷丢了面子不说夫人未必能出气,府里多少双眼睛看着,真要与相爷闹僵起来,吃亏的可还是夫人。万一激怒了相爷,一气之下将管家权交由和宁公主,夫人可就再没如今的肆意,和宁公主身边的嬷嬷一向视规矩如山,要想震慑住府里的下人。必要先拿了夫人开刀,夫人千万要考虑清楚利弊。”
柳姨娘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欧阳烨不只一次疾言厉色,这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实难在忍,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自己出力还讨不了好,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再不会息事宁人,凭什么自己要忍气吞声。
王妈见柳姨娘铁了心拧了劲地要与相爷扛到底,心都快蹦出来了,柳姨娘就不能省省心,自己跟上柳姨娘没一日消停过操碎了心,为柳姨娘没少善后,柳姨娘由自不知足,什么都要拔尖张扬,怨不得相爷对柳姨娘没个好脸。
哪怕柳姨娘铁了心的撒手不管,王妈也不能由着柳姨娘胡闹,权力在手什么都好说,一旦失了手中的权力,谁还认得你是谁。
柳姨娘又是个嚣张跋扈自私自利的性子,在府里得罪的人不少,万一和宁公主掌权虽不是本人亲管,肯定会有不少人倒戈相向,你想啊,跟着公主有好日子过还是跟着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骂人的柳姨娘,是人都能分清好赖。
王妈那个愁啊,头发都愁白了一把一把的,柳姨娘能不能不作,自己身为柳姨娘的心腹,府里的下人没少眼红嫉妒,可有谁知道自己威风八面的内在有多么不容易。
王妈定了定神,一把辛酸泪只能自己吞,柳姨娘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白搭,又不能任由柳姨娘钻进死胡同,一直拗到底,王妈开始转动脑子寻找一个能另柳姨娘稍稍在意的借口,拉回柳姨娘难以抑制的心。
突然一张脸浮现在脑海里,王妈一个激灵想到了办法,于是道:“夫人现在生气归生气,做出件事再难挽回,夫人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小姐考虑。”
“芸儿?”柳姨娘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自混乱中拉回神志。
“对,就是小姐。”王妈一见有成效,忙加重筹码试图让柳姨娘清醒。
“夫人要为小姐多做打算。”王妈轻声缓语规劝,“小姐看似风光实则步步艰辛,到现在仍未能怀上子嗣,夫人是知道的大皇子府不比别处,没有孩子哪能在府中站住脚,正妃又是个不容人的,小姐现在要非背后有夫人照应着,有丞相府做倚仗,还不知道会是何等处境。”
“夫人真要是跟相爷闹僵,夫人手中权力没了外面的人不知道要怎样指指点点戳脊梁骨,对小姐更是百害而无一利,反而雪上加霜。”王妈话中可没有夸大的成分,通过欧阳芸每几个月传回的信上看出其中的隐意。
“所以夫人一定不能因赌气轻易放弃当家夫人的实权,没了实权夫人的地位一降再降外头的官家地从要如何耻笑夫人侍妾的身份,又如何看待庶出的小姐,外头的人惯是捧高踩低,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王妈摆事实讲道理说的是口干舌燥。…
“芸儿。”柳姨娘耳边响起王妈的话,代入感实在太强烈了,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失去权力的凄惨下场,以及女儿在大皇子府痛苦煎熬的情景,顿时泪如雨下,自己对女儿亏欠太多,自己不能拖女儿的后腿,给女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夫人。”王妈看到柳姨娘悲伤的神情,一时被气氛所感染,想到柳姨娘的不易,好不容易熬到了如今的地位,又感伤自己劳心劳力全部心思都用在柳姨娘身上,一时老泪纵横,心酸难抑。
主仆二人痛哭过一场,压抑在心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