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忙跪下,说道,“夫人,锦儿不来,不过是怕大小姐起疑,夫人莫怪!”
秦氏见她神色坦然,一点不见惊慌,倒也不像假话,问道,“那你今儿来,是知道了什么?”
锦儿向左右瞧了一眼,见只有杏儿在,便膝行着往前凑了凑,悄声道,“夫人,锦儿方才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秦氏一顿,脸色也跟着凝重。
锦儿咬了咬唇,又向前凑了凑,在她耳边悄悄低语一句。
秦氏身子一震,顿时脸色大变,呼的一下站起,问道,“这可是真的?你不许胡说!”
锦儿身子向后一退,磕头道,“夫人,这话锦儿听的真真儿的,万不敢撒慌欺瞒夫人!”
秦氏脸色乍青乍白,咬牙道,“你将事情前后细说一回!”
锦儿道,“今儿一大早,大小姐带了白芍、红莲两个出去,到了午间才回来,方才又带着白芍、青萍去了老夫人处,留下红莲、墨兰两个在屋子里,奴婢在门外,听到那两个人悄悄议论!说是前几日在古井胡同,就遇上老爷,当时并不知道什么,后来又遇一回,才知道进了那处院子,后来听那院子里的丫头说漏了嘴,说那院子里住着的夫人名唤什么月娇的。”
“月娇……”秦氏脸色顿时什么分难看,咬牙道,“你听清楚了,果然是月娇?”
“千真万确,奴婢绝没有听错!”锦儿肯定的点头。
秦氏脸色阵青阵白,惊疑
不定。锦儿见她不语,心里焦急,又上前一步,说道,“夫人,你要快些拿主意啊,如今老爷正在那里,听说朝中不少大从前去道贺,红莲说,那处院子,竟然比我们相府还要热闹!”
秦氏脑中轰的一响,想起这十年自己对相府的经营,好不容易将那些女人全部赶了出去,自己还担上一个悍妒的名声,结果……一时间怒火中烧,咬牙喝道,“锦儿你留下!杏儿,唤上张妈妈,带人跟我走!”
古井胡同三十五号,贺客盈门,一团热闹。
阮一鸣正与人说话,突然间,门外一声大吼,“阮一鸣!”
阮一鸣吃了一惊,忙起身向外瞧去,但见大开的院门外,一名贵妇气势汹汹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棍棒的丫头、婆子。不由失声唤道,“夫人,你怎么来了?”忙拔步迎了出去。
厅里众人被那一声大喝也吓了一跳,纷纷跟了出来。
秦氏目光一扫,见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男孩也随了出来,不由更是怒火中烧,尖声喊道,“月娇,果然是你这个贱人!”不容分说,冲上去劈头就打。
月娇见了她,也是大吃一惊,只喊了声“夫人”就被她一把掌打翻在地。
秦氏指着她怒喝,“打!给我打!往死了打!”一声令下,丫头、婆子们冲上来,一顿棍棒相加。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都是僵立在当场,愣愣
的瞧着这一幕。
“你们干什么,不许打我娘!”八岁的男孩儿低着头冲上来,用力一顶,一头撞在秦氏的肚子上。
秦氏猝不及防,一跤仰天摔倒,顿时鬓发凌乱,钗环委地。
小男孩儿身子一跃,一下子骑到她的身上,挥拳就打,嘴里大骂,“臭婆娘,死女人,你敢打我娘,小爷揍死你!”小拳头抡开,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揍在秦氏的脸上。
“啊……”秦氏尖叫,奋力起身,一把将小男孩儿推开,人还没有爬起来,就大声喝令,“给我打,将这个野种打死!”两个丫头闻命,抽身出来,抡起棍棒就向小男孩儿打了过去。
“住手!”阮一鸣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怒喝一声冲了上来,横着身子一挡。两个丫头正用了全力打了下去,收手不及,全部打在他的身上。
阮一鸣忍住疼痛,上前劈手夺过棍棒,怒喝道,“都给我住手!”棍棒抡开,几下子将一众丫头、婆子赶开。低头一看,月娇已经被她们打的爬在地上,满身是伤,不由怒火冲天,猛的转头,向秦氏怒视,大声喝道,“秦芬芳,你闹够了没有,你要做什么?”
秦氏一听,阮一鸣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自己闺名,脸色不由大变,坐在地上,抬头指着阮一鸣,气的浑身发抖,大声道,“阮一鸣!好你个阮一鸣,当初,怪不得你会替她求情,原来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你
……你就这样瞒着我,一瞒就是八年,我……我……枉我还以为……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我……”说着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月娇,就是当年阮相前夫人公孙氏给了阮一鸣的丫头,秦氏进门后本来要找借口将她打死,阮一鸣求情,才将她放过,打了一顿赶出府去,没想到,今天再见,她竟然已经为阮一鸣生了个儿子。
“你胡说什么?”阮一鸣大吼。眼看着自己的夫人不顾形象,自己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更是气的发抖。
这一会儿,程御史匆忙赶到,一看院子里乱成一团,忙赶了上来,一把将男孩子抱在怀里,连声问道,“谨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男孩儿被秦氏那一推,已经跌破手肘,却并不啼哭,只是指着秦氏大嚷,“爹,是她!这个恶女人,她一进来就打我娘,我打死她!”说着又要冲过来。
程御史回头一看,见月娇衣衫凌乱,正抽抽咽咽的从地上爬起,一张俏丽容颜早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不由将脸一沉,向秦氏狠狠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