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鸣忙道,“皇上,微臣与袁小姐清清白白,这衣裳……不过是一时从权!”
皇帝摆了摆手,说道,“事到如今,你说有何用?起罢,朕做主,让袁大小姐给你为妾,你也不用再推,反而伤了袁爱卿的脸面!”
就这一眼,他看到帐篷里阮一鸣和袁冠顺一坐一跪,便猜到是袁冠顺求阮一鸣纳袁青眉为妾,想着阮一鸣那惧内的名声,想来是尽力推辞,便自行拍了板,将袁冠顺没出口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虽然只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可是金口玉言啊,又有谁敢说个不字。阮一鸣只得磕头,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袁冠顺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得磕头谢恩。本来,他原是想让阮一鸣纳袁青眉为妾,却不行房,等过个一年半载,这风声过去,再一封和离书送回娘家,那时虽然是二嫁之身,依袁家的家世,要嫁一户好人家为正妻,也不是难事,再加上她还是女儿身,要在夫家立足,便又容易许多。
这也正是他和袁青眉商量,袁青眉终于答应的原因。
如今有皇帝这一句话,却是将袁青眉死死绑住,阮一鸣奉旨纳妾,若不同房,那可是欺君啊!就连袁青眉也脱不了干系!
皇帝又哪里知道他这番心事?向阮一鸣瞧了几眼,突然起了兴致,笑道,“捡日不如撞日,横竖今日人马需要整顿,也无旁的事,便给你行纳妾
之礼罢!”想着自己塞一个美妾给阮一鸣,相府那个出了名的妒妇不知道要如何发怒便觉得有趣,也不等阮一鸣应,说道,“就这样罢!”大袖一挥,起身离去。
阮一鸣一脸无奈,慢慢站起身来,向袁冠顺瞧了一眼,说道,“既是皇上的意思,中郎将还是回去准备罢!”
袁冠顺有苦难言,只得应命退了出去。
阮云乐从袁冠顺进门,便大睁双眼瞧着,直到袁冠顺退去,才结结巴巴道,“爹,你……你又要纳妾?”
阮一鸣脸上现出些尴尬,苦笑道,“皇上开口,爹爹如何能拒?”更何况,就算没有皇帝的话,为了袁青眉的名节,他也非得纳她为妾不可。
但此事当着两个女儿,他心里总是有些别扭,说道,“云欢、云乐,这事……这事……”满心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解释。
阮云乐咬着唇,脸上皆是愤怒,但她出生相府,自然知道什么叫“金口玉言”。心里恼恨袁青眉不知羞耻,竟然以这种法子嫁进相府,却也再说不出什么。
阮云欢垂眉敛目,唇角却抿出一抹笑意,淡道,“莫说有皇上开口,便是没有,这是爹爹的事,又岂容女儿说长道短?”转身将药粥端起,送到阮一鸣面前,说道,“只是爹爹出行,只带着小厮、随护,如今虽说只是纳妾,却总要有些样子!一顷儿女儿命丫头过来替爹爹布置可好?”
阮一鸣见
她通情达理,心中略觉宽慰,点了点头,慢慢将药粥饮尽。
阮云欢一边命白芍唤小厮抬水进来,一边道,“既然这帐子里要布置,爹爹沐浴之后,不如去女儿帐中歇息,要用汤粥也方便一些!”
阮一鸣听她安排的仔细,点了点头,随小厮转到屏风后沐浴。阮云欢扯了扯阮云乐,带着白芍退了出来。
一直到放下帐帘,白芍才轻声道,“小姐,那位中郎将大人瞧着甚是可怜!”
“嗯!”阮云欢点头,说道,“只要她不再生事,我们也不用再和她为难!”只要一入阮府,袁青眉的敌人,就再也不会是她阮云欢,而是……秦氏!
白芍点了点头,想起昨天一天的忙碌,不由笑道,“那位袁大小姐当真不易对付,昨儿墨兰连着布了三个迷阵,才将她诱进山洞。”
一旁迎过来的墨兰“嗤”的一笑,说道,“那也倒罢了,难为你一个大姑娘家,去剥一个女子的衣衫,还不能被她瞧见!”
一句话,说的主仆三人尽皆笑了出来。
阮云欢含笑道,“不想墨兰布下的阵,竟能将六队人马全部拖住,我也不曾料到!”墨兰,非但不是上一世的那个墨兰,还曾随她一起学习行兵布阵。
墨兰吐了吐舌头,笑道,“奴婢初时也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阮云欢淡笑不语。牛刀小试,墨兰已初见锋芒,日后,自然有她显露身手的时候。
阮一鸣要纳袁青眉
为妾的消息,很快将袁青眉失节的消息压了下来,大雪之下,许多活动不能进行,大伙儿正巴不得有些事来闹闹,一听之下,都是纷纷来向阮一鸣道喜。但却也心知,袁青眉以中郎将嫡长女身份给阮一鸣为妾,必然是万般无奈,诸多委屈,便也心照不宣的避开袁家的帐篷,任由他们将此事默默消化。
相府纳一个姨娘,并不需要三媒六聘,只阮一鸣出头,众人热闹一番,便一乘小轿将袁青眉接到阮相爷的帐篷里便算完礼。
袁青眉本以为,只要袁冠顺求得阮一鸣点头,到阮相府绕一遭,等风头过去,仍可回到自己家中,择人另嫁。可是没想到,皇帝一句话,便彻底将她的后路断去。
坐在榻上,袁青眉的掌心皆是冷汗,心中又悔又恨,悔不该赌气与阮云欢比试,更悔不该好胜心切离开队伍,更悔的是,名节已毁,自己就该一死明志,可如今,皇帝口谕一下,她就连死,也要落一个抗旨欺君的罪名。
年妈妈见她脸色变幻不定,劝道,“小姐,事已至此,你想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