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河南岸空阔的旷野上,数百头鹿惊慌的向远处奔跑,在他们后面,数千骑兵紧紧追逐着,为首一人,手握飞鸿弓,右手从箭囊中撵出一支羽箭,瞄准一只领头的鹿,他此刻拉弓如满月,战马急速奔驰,渐渐,那只鹿落入了此人的射程之内,只见他右手忽然一松,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随即痛苦的叫声响起,那只鹿的脖子上插了一支羽箭,可这支羽箭并不是此人射出的,而是在他身后,一个身穿褐色军甲的女将射出的,此人就是刘雅,而刚刚那个,便是萧王刘秀。
刘秀见刘雅的羽箭已在自己之前射死了那头鹿,不由笑道:“这么久不见,你的箭法,比以前还要厉害。”
“彼此彼此。”刘雅回笑道,这时,一名亲随从北面急奔而来,单膝跪地,朗声道:“赤眉军十万大军越境,邓将军勒令左都尉府与右都尉分兵拒敌,自己也趁机越过太行山,准备南下,特向将军禀明。”
这个消息,预示着战争又一次打响了,两个月的宁静生活被赤眉军无情的击碎,刘秀恨恨的将弓箭扔给亲随,此时他已无心再狩猎,这次来济南郡,刘秀的目的是视察历城大营和巡视临淄城驻防情况,既然赤眉军提前发动了进攻,刘秀认为,自己也该有所行动了。
很快,刘秀向一名亲随令道:“传令,我们去历城大营。”
亲随唱诺,一旁,刘雅急忙拉住刘秀的胳膊,轻声道:“不要再丢弃我,让我随你一起,好吗?”
看着刘雅,刘秀微微点头,这时,数千骑兵已全部集合,刘秀将马鞭一扬,令道:“向历城进发。”
历城大营内,刘秀来到主帐,这时,岑彭等人匆匆赶来,不久,葛昕,邓晨也纷纷赶来,他们也都听说赤眉军北上的消息了,此刻大家都很焦急,朔方郡是刘秀起家之本,若朔方郡有失,幽州和凉州就会断了联系。
更重要,刘秀并没有在并州设立太多的兵马。虽然这半年,朔方郡在孟津的治理下,聊有成效,兵马也增加了一两万人,可面对赤眉的十万大军,还是显得有些局促,战线拉的太长,恐怕会被敌军一一击破。
而年前,就这个问题上,很多人向刘秀提过建议,希望军队能够回防朔方,并且在马岭屯军,但果断的,刘秀否决了这个议题,而另一面,很多人支持刘秀先讨伐董宪,在讨伐赤眉,逐步进入司隶,已长安为都,登皇帝位,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为首之人,就是葛昕,他主张先削弱强者,直接配合邓禹,向荥阳进兵,占敖仓,入函谷关,在回头东进,一样可以消灭董宪,这两个方案,刘秀始终没有做出决定,迟迟不决。
赤眉军的忽然北上,会不会使得刘秀投鼠忌器,即刻西进呢?这个问题,大家都很关注,就在这时,葛昕率先发言:“大王,我建议,即刻向兖州进兵,集中优势兵力屯守在淄川一带,把北海郡和胶东郡暂时让出来,已缓解和董宪军的紧张局势,迫使他继续从徐州南下,这样,会给赤眉军很大的压力,如此,我们便可以全力西进,攻荥阳,入函谷关,与邓禹军一同杀进关内,赤眉军吃紧,北线兵马必然回撤,我们攻破长安之后,便可将赤眉军一分为二。”
葛昕始终保持着这个观点,刘秀略做深思,看向葛昕,反问道:“我们攻克长安,就会直接威胁到隗嚣的利益,此时,刘嘉对他的牵制,还可以使他暂时忍耐,可一但双线逼近隗嚣,他必然狗急跳墙,那时,又一战不可避免,战线拉的太长,我担心会惹来董宪军的全面反击,那时东西御敌,可能会把我们逼回黄河以北,刚刚得到的土地,还会在失去,只会徒劳死伤军士,我不取也。”
话到此,刘秀轻叹一声,凝神看着地图,不久,刘秀朗声令道:“娄飞燕何在?”
娄飞燕立刻走出来,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在。”
刘秀看一眼娄飞燕,令道:“命你为主将,岑彭为副将,率领历城大营七千兵马即刻南下,替我大军开道。”
娄飞燕和岑彭纷纷行礼,走出大帐,这时,刘秀又看向葛昕,问道:“我军主力此刻到哪了?”
“已到重丘,如果急行军,明日清晨就能抵达历城。”
见军队已经快到,刘秀朗声道:“那好,今夜休息一夜,明天随我去军营,我们也即刻南下。”
都昌,这里是董宪军在北海郡的边防重镇,这里屯守着董宪的两万兵马,从这里向南,胶东郡境内,也有着董宪的数座城池,而东莱郡,徐州东部也掌握在董宪的手中,可以说,董宪的独立并不明智,他既得罪了赤眉军的樊崇,也会面临着北面南下的刘秀军,也就是如今的萧王。
在夹缝中生存,董宪选择了结盟江南军,就是如今的瓜田仪,与他结盟,这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一旦兵败,他可以从琅琊渡船南下,委身江南军,这样他也许可以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但这一天,的确是不巧,董宪清晨,来到都昌视察城防,这里是边防,是他与刘秀军的边境,他每天都在忐忑中度日,西面的赤眉军此时已拥立汉室后裔刘盆子,立国号后汉,意思是他们在刘玄之后而立,传檄四方,希望能已正统号令天下,可惜,没有一阵诸侯响应他们,这也使得樊崇意识到,立刘盆子登基,并不是什么高明的计策,这也使得她对刘秀有了更深的恨,毕竟当初是刘秀提醒他,访立汉室后人,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