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莞尔一笑,指着地图上的纳野平原道:“其实我当初没有考虑那么多,我们起先在这个位置,就是匈奴先锋部队的后方,而南下的道路多被匈奴游骑封锁,如果强行突围,会引起匈奴人的警惕,派大军围剿我们,所以我就让属下扒了许多匈奴人的白皮袄,准备鱼目混珠,却不想,半路上抓了几个匈奴游骑,得知匈奴先锋部队的情报,便决定智杀俰奢,让北面的防线崩溃。”
停了下,刘睿看着徐元惊讶的表情,笑道:“其实,我们也可以走西面的玛曲河,那条道是我率队北上的道路,但我怕匈奴游骑已经注意到西面的防线漏洞,派重兵巡逻。”
徐元始终认真听着刘睿的讲述,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曾经只是一个队长吗?如此睿智的头脑,敏捷的思维,不是一般将校所能比拟的。
俩人侃侃的聊着,渐渐,太阳昃下,几名亲兵打开门,将酒食送入屋内,徐元笑语刘睿道:“军中虽不许喝酒,但明日我们就要远行,今日就破戒一次。”
清晨,秋风飒飒刮起,一队队匈奴骑兵用手遮脸,缓缓前行,为首之人,乃是耶尔多的大儿子吉密,昨日宋伍长给他们带来的情报,正是时候,必须赶在董忠进入军营之前劫击他们。
回想弟弟俰奢死在汉人手中,吉密心中痛恨,紧咬牙关,督促军队快速行进,不成功便成仁,吉密以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在西南面千余里外,一队新军士兵也同样顶风前进,他们驰骋在雪地中,旌旗蔽日,四百多人的队伍如长蛇一般。
徐元坐在一辆马车内,在马车四周,是他的两名家将,一人叫宋横,一人叫龚尤,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曾是徐元父亲徐宏的亲随,身经百战,父亲徐宏疫后,宋横和龚悠便一直跟在少主徐元身边。
队伍缓缓前进着,风太大,人人都睁不开眼睛,只徐元还安稳的坐在车内,手里拿着一卷书,认真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杂乱的马蹄声,一名巡哨奔至车前,高声道:“禀报参军,前方发现一座村庄,司马让我来请示,风太大,是否进入村庄暂时歇脚。”
思量片刻,徐元拿出一封信,掀开帘子,递出去,道:“让刘司马找人把这封信送到小亚关,告诉他,小亚关守将刁护,是我一位老朋友,他看到信后,会提前给咱们安排好食宿。”
巡哨接过信唱诺离去,徐元将帘子封好,借着透进来的阳光,继续看书,马车依然不停息的行进着,越行越远。
片刻后,巡哨驾马来到刘睿身边,将信取出,说明徐元的嘱托,便驾马疾驰而去,刘睿看着手中的信,思讨片刻,回头笑语许亮道:“你去臧宫那要一个屯的兵,随我去小亚关送信。”
许亮刚要开口说话,一股秋风灌入口中,浑身一颤,打个喷嚏,笑道:“这种事不用劳烦司马大人亲往,我带两人去就行。”
刘睿笑拍许亮的后脑勺,嗔道:“这鬼天气匈奴游哨才懒着出来呢?我是想借机溜达溜达,在这跟着队伍走,都快闷死了。”
许亮也觉得队伍行进太慢,的确很闷,便笑骂一句,转身驾马疾驰而去,一旁的杨蕾有些不悦,责怪道:“队长,似乎对我冷淡了。”
刘睿没有明白杨蕾的意思,笑问:“你这话怎说的,我怎么冷淡你了?”
杨磊莞尔一笑,道:“以前队长什么事都会带着我,干嘛这次单把我扔下?”
刘睿玩笑的表情不见了,是啊!自从知道杨蕾是女人后,自己的确有意疏远她,更重要的是,刘睿想把杨蕾送到杨恒帐下,一个女人整天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也不好,但这话刘睿认为不是说的时候,等到了武威郡稳定下来,在找机会和她详谈。
沉思片刻,刘睿抬头笑道:“这里任务重大,留下你是为了帮我稳定大局。”
不等杨磊开口,刘睿哈哈大笑,调转马头,紧追许亮而去。
飒飒的风始终不停的吹着,杨蕾看着刘睿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红润,女人的直觉最敏感,她能感受到刘睿对自己的疏落,但她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