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下起来,院子里有朱雀军和金虎军的将军们。见到萧护来,有人暗骂,有人反而羡慕玄武军的将军们在他手下,还有阳奉阴违的抱臂,凉凉的看着。
守昭狱的人满面是笑的出来,他私下里也得了萧护不少钱,又衡量过这三方情势。金虎军,张守户是老帅,朝中有人支持;朱雀军不用问,国舅数十年是圣上面前第一红人;而玄武军,萧大帅虽然没有来,萧家势力也是几代而成,又有萧少夫人是为宁王报仇的人。
这官司打到最后,只怕不了了之。
抱着这种看法,他一个人也不得罪,走出来和萧护见礼:“房中有火盆,请少帅到我房里去见。将军们不能乱走动,我担个干系,轮流去见也就是了。”
袁林余气红了脸,不高不低的骂:“乱了规矩!”
守昭狱的大人面上一红,他谁也得罪不起。萧护冷笑一声,叫着名字问:“袁林余,你不服,过来我会会你!”
他着一件八成新的玄黑袍子,披一件狐皮大麾,负手而立,身后恰好是株长青柏,衬着少帅好似在高山凌云顶峰,呼呼风中也安然无事。
袁林余自知惹不起他,也知道此时眼前亏不好吃,插手行了一个军礼:“少帅不要见怪,我说的也没有错。”
他说的是守昭狱的大人们,心想当着这些人,他们全听得清楚,说的不是你少帅。
萧护斜睨他,鼻子里:“哼!”守昭狱的人怕事,忙劝道:“少帅不要生气,袁将军也不会眼红,哈哈,你是眼红萧少帅来看他的人,你今天还没有人来看是不是?”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走来袁朴同,也是给袁林余送东西。两下里一见面,袁朴同恨不能钻到雪地里,眼睛瞪圆了,握紧拳头,僵僵地走开。
袁林余同他一起走开。
守昭狱的人也听说过袁家上门闹事,被萧少夫人罗衣打了一顿的新闻,怕闹事,给萧护请了几个安:“少帅明鉴,我这官职就怕闹事的。不知道的人说我们是肥差,比守一般监狱强,来的全是大人们,照顾得好了,起复了自然提拔我们。他们不知道,大人们都有脾气,一个人一个样子,我们其实日子不好过。”
萧护没好气:“看你吓的!我像来闹事的?”那个人更不敢多说,只陪笑:“少帅房中向火,房中请。”
“我就坐这里,你去吧,但有闹事的,全算我身上。”萧护漫不经心,左右看着,见青砖砌的花池子不错,他披的又是狐披风,舒舒服服坐上去,挥挥手:“走吧,我说几句就走。”那官员没办法,只能取来自己的座垫,萧护不要,命慧娘身前侍立,眼睛看到将军们,面上有了笑容。
四十九将军们,一直跪在雪中。
“起来。”萧护微笑。
守昭狱的人回到房中,喊来他所有的人手:“小心着点儿,萧少帅年纪轻,听说在军中和国舅也敢抗,咱们多盯着。”又眼红得不行:“看着不过二十左右,倒有这么大的派头儿。”
苏小弟还在伤心中,他有和石明、南宫复一样的毛病,喜欢英俊、中看的人或东西。他以为表嫂慧秀,舅爷们一定是清俊人物。抱着结交心思的苏小弟,早就幻想过和舅爷们把酒而谈,对明月望寒梅,何等的快活,何等的潇洒。
没有想到,这舅爷们真让人伤心,长得丑,大鼻子眯眯眼铜铃眼牛蛋眼大嘴叉子不说,那走路,活脱脱似黑熊,还是一堆黑熊。
再看表嫂,嫣红小口,水灵灵眼眸?苏小弟无语问雪空,这真的是舅爷们?
“云鹤,来见见亲戚。”萧护喊他。伍思德等人满面红光,搓着手。而别的将军们都是挂不住的嫉妒,张嘴骂:“沾光了!”
苏小弟随便一见,虽然不失礼,也没有多少真心。他正伤心,可以体谅。萧护再一指孟轩生:“三姑老爷家定亲的小女婿,你们见见吧。”
伍思德等人哈哈笑着上来拱手:“小女婿,你好。”少帅让认亲戚,伍思德都高兴傻了。伍林儿先想起来的不对,这是他脑子里一直有根弦,少帅要是让亲戚,该怎么称呼?和村里的那称呼估计不一样。
他推推伍思德:“哥,喊错了。”几个人再改口:“小姑爷。”
孟轩生倒是斯文有礼的见了礼。
伍家兄弟的目光,忍无可忍,不可以再忍耐的投到慧娘身上。伍思德笑得好似铜锣一个劲儿的敲:“哈哈哈哈,”伍林儿要上来,只有他关系最近,又忙着在身上搓手,天知道也不握手,搓个什么劲儿,又怕别人抢在他前面,用身子挡住别人。
几个人全有些傻。
他们见过慧娘女装过,不过那时候全是路上买的衣服,远不如后来置办的精致,还有首饰出自于世家,也不是路上的可以比。
今天的慧娘,让见过她的人都看呆了。她披一件杏黄色出风毛的披风,里面是桃红百子刻丝的貂皮锦袄,露出三分透雕白玉环,葱绿盘金的锦裙,下面小皮靴,刻着花纹。旁边就有红梅黄梅,天然自然而出,硬生生被慧娘比下去。
余伯温管过前锋,带过慧娘这兵,先笑道:“十三少生得不错。”萧护早就促眉头:“盯着看什么!没见过?”
后面有人笑:“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十三少。”萧护有得色:“我手底下出来的人,还能错得了。”袁朴同恰好听到这句话,忍忍气溜墙根儿走过,这话傲的,回国舅去!
慧娘抱拳行男人礼节,轻启嫣唇一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