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张守户嫉妒在心,邹国用见到伍十三立了功,就知道萧护拿袁相野这事没完没了的顶着,也心中不快。
袁朴同带人又闹了一出子,一定要把伍十三名字从军功上除掉,理由是他是萧护小厮。邹国用婉言劝了他半天,告诉他这事现在变得不简单:“这个伍十三如果再立军功,想杀他要费点儿功夫。”
“我不管,我要见到他,就一刀宰了祭我兄弟!”袁朴同又大骂袁为才:“江宁王还夸什么能干,夸什么老公事,硬是叫萧护牵着鼻子走!以前有郡主在,还推说郡主从中作梗,现在郡主回京,他半点儿作为也无!”
说着说着,就把郡主的父亲,国舅的亲姐夫江宁王扯进去。邹国用疼爱郡主人人得见,但对袁朴同骂及江宁王却半点儿不管,反而微微而笑,像是认为他骂自己姐夫骂得对。
骂过江宁王,袁朴同再骂萧护:“我要同他见个高低!”邹国用微闭双目有了一个主意:“这样吧,要过年了,去人,请萧少帅,张大帅一同这里过年,大家热闹热闹。有话,你们自己去说。”
张守户接信,回信说战事中不便动身。萧护呢,找都找不到。人人都知道他占了兴州,别人啃冰喝风过年,他一定窝在兴州城中舒坦。可前后去了三拨子人,头一回说少帅在黄城外打援,人影子不见。第二回说少帅又去了随州,也人影子不见。第三次邹国用恼了,命小兵守在兴州,看他出不出来。
住到过年前两天,萧少帅更无踪影。小兵只能回去,路上遇到风雪迷了路,绕了半个月才见邹国用复命。
年也过了,邹国用无可奈何,这是后话。
萧护哪里都没走,就在城主府中。他极为信任手下将军们,事情全丢给他们。又聪明的算到大帅要请自己去过年。估计邹国用会夸奖备至,再重提郡主亲事,而袁朴同也不会不蹦出来。这等子烦心事,他怎么会往前去。
还是带着十三过年的好。
无事就挑捡衣服,成天就打扮慧娘。过年前一天,慧娘穿了一身火红貂皮衣服,衣服上原本就是宝石扣,光梳头净洗脸,披了狐皮斗篷,请萧护用年夜饭。
到处掌灯,亮得不亚于白天。院子里有风雪,尽情下了所有房子窗棂门板,将军们黑压压数十桌,长廊下,又坐了幕僚。正厅火盆熊熊,只摆了一张八仙桌。萧护坐了首位,命十三对坐,萧西萧北打横两边坐了客人位。
小厮们先不肯坐,再三的辞。是萧护道:“这样团圆饭,不是年年都有。”这才告了座坐下,一道道菜送上来。
没有酒,只有茶!将军们一个一个来敬茶,夸今天的菜好。鲁永安格外感触:“今天这菜,全是京里味道,不知这厨子是哪一个,阿扎克也太会享受。”萧护微有得色,挑一挑眉,手指慧娘:“全是十三手艺,她前几天就张罗发海菜熬浓汤,每晚都到半夜里,你爱吃,谢他吧。”
慧娘娇憨地偏着脑袋:“这是少帅心疼人呢,让我尽心尽力做出来,大家过个舒服年。”烛光微闪,鲁永安忍俊不禁:“难怪少帅疼你,你这样子要是个姑娘,就是巧笑嫣兮状,可惜了是个小子,也跟雪团子似的招人喜欢,如今我也挺喜欢你的,十三少,我敬你一杯。”
把手中茶水伸过来。
伍林儿揭他的短,冷言冷语道:“你以前说的那些话,全是鬼扯住你嘴说出来的?”鲁永安尴尬一下,带笑回头:“以前不是不熟悉,”慧娘赶快跟他对碰一下,再对伍林,我煮了汤全加了药材,少帅说将军们多有伤不能亏了身子,你快去多喝几碗。”这才把伍林儿劝走。
鲁永安再回席中,对着一桌子菜,自觉得不醉也醉了。他微叹:“这菜,俱是京里席面,半点儿不错。鲜果干果看盘汤菜海菜,十三少辛苦不说,难得的是味儿正。”
好似回到京里酒楼吃席面。
那已经是数年前的旧事了,往事不能回首,回首俱在风中。
易平湖忍无可忍,一面吃得飞快,一面低声道:“一张貂皮就变了心!你看看那男宠戴的什么,那明珠是乱给他戴的?”鲁永安这一回听不下去,愤然低声回他:“我以前不喜欢他,是觉得他没能耐,又听了你的话,也觉得他全仗着一张好脸盘子。这一时你还没看出来,十三少多能干,又会体贴少帅。”舀了一勺子汤送入易平湖碗中:“吃你的吧!少帅说给将军们补,可会做药膳的又几个?你这人,倒吃不出来,这里面有人参,灵芝……”
说着说着,鲁永安又迷醉了,对着烛光叹气:“想我妻子也会弄这些,只是我数年都没有回家了。”
珠宝萧护捡贵的尽数运走,上好衣服皮子则尽情赏人,皮衣就是当兵也有,只是皮子差些就是,但是保暖很好。
他决不小气,不穿白放干嘛?走时又不能专门带走。又是冬天,当少帅的不心疼自己的兵,怎么带兵?又有药材,补足了军医行囊外,余下的全带不走,慧娘用起来就大手大脚毫不吝惜。
这顿饭吃得人人笑逐颜开,另外有汤送给士兵们,送到城头上。不管新兵老兵,人人把少帅夸了又夸外,随便又把十三少奉承一回。
这汤水,还真不含糊。喝到肚子里暖到心。
封氏慧娘,是从小就定下一门贵亲。封大人封夫人除了定亲时高兴得合不拢嘴,余外时光总多留个心眼盯着。别家姑娘们就不出闺门,还时常有亲戚姐妹们走动。封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