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栋宁愿看到一堆的苍蝇,也不愿意看到姚官保。这里不仅有袁家不得势的不平在心里,还有就是少年的姚官保和成年的袁家栋是一样大小的官职。
袁家栋是跟随袁朴同多年厮杀,在萧护登基后才落下一个将军名头。在此以前不是先帝不给他,先帝驾鹤西游,他给不了。
而小他好几岁的姚官保因为小小年纪就寻找父亲从军,萧护登基后毫无悬念的成了将军。姚官保只走父萌也是将军,更何况他是养在萧老夫人房中的人,也算陪伴过老帅和萧老夫人。冲着太上皇和太后,再有姚兴献和萧护父子两代的情意,姚官保一仗没打过,萧护也要给他官职当当。
两个将军一般的品阶,一个人是血战苦战,一个人是随皇帝从龙有功,虽然也有厮杀,在袁家栋看来不如自己才对。
袁家兄弟背后里全骂姚官保是吃父萌。
平时看到姚官保顶着个将军服色眼前晃,袁家栋就烦心,听到他说话,就更烦。直觉上姚官保今天又是来找架打的,袁家栋冷淡地道:“将军,我二弟三弟也有新兵,你去看看他们吧。”
姚官保笑容可掬:“就这里吧,我都到了!”
袁家栋抿紧嘴唇,知道这家伙今天是寻上自己了!他最年长,和姚官保打过的几架里,从来不是他先挑事。每一回都是姚官保把二弟或三弟打急了,袁家栋才会出面。
今天袁家栋一样只想息事宁人,他时常会很灰心。也不能改变袁家在人屋檐下的命运,还打个什么劲儿?
他没有打的心思,摆摆手:“我认输,你的新兵最强,这样行了吧?”
几个新兵不干了:“没打怎么知道我们差!”
姚官保坏笑顺势接话:“就是!”手看似随便的一指:“就你,出来我陪你试试!”这一指,恰好指在萧谨面上。
萧谨和姚官保使一个眼色,都笑得坏坏的。胖团心想,你看得可真准。一眼没看自己,一指就是自己。
姚官保斜斜眼角,我还有眼角看人咧。
萧谨大步出列,先对袁家栋抱拳:“将军,既然姚将军发了话,让我陪他过过招。”姚官保咋咋呼呼:“拳脚无眼啊,打伤不论!”
袁家栋没听出来小姚将军换了词,他以前说的全是打死不论。袁家栋是一样的听,还当成以前的话,隐隐动怒:“小姚将军!你官阶高,他还没有官阶,你打他不是白打!他打你,就有罪!”
“校场比武,没有官阶高低,你忘了?”姚官保漫不经心损了一句:“你的人都敢出来,你不敢?”又对萧谨挑剔的上下看着:“他生的跟个胖团子似的,还怕我打伤他?”
萧谨暗笑,再次上前一步:“将军,让我会会!”
袁家栋忍气,在心里回了一句,你才是个胖团子呢!乱给人起外号!
人家明明生得也不胖。
他当然不知道胖团子是指太子殿下小时候。
他只对萧谨关切地道:“你才到军中不必惹事,”对姚官保道:“你真要打,我陪你!”姚官保鄙夷:“刚才不出来你现在倒肯了?靠后!你排队!”再看萧谨:“你敢出来?敢出来就过来吧!”
袁家栋火冒三丈,萧谨已经上前一步,知道姚官保不会先出手,呼地一拳先击出来,这一拳风声凛凛,袁家栋微微诧异,这小子功夫还真的不错。
本来想劝止,想想姓姚的挑事情,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揍他去!新兵打将军,打输了白挨;打赢了有罪。
要是打赢了,看姚官保吃亏挺好。要是打输了,小姚要找事情,正好自己护下来,再为父帅拢拢军心。
抱着这样的心思,袁家栋忍住不劝,只在旁边帮着撩阵。
姚官保和萧谨是交过手的,那是胖团小时候,姚官保帮他喂过招。有几年没打,两个人都存着看看对方长进多少的心,又知道对方不会下杀手,下手就都不留情。
十招一过,没分胜负。袁家栋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来了一个厉害的兵,忧的是这两个人手上都不留情面,要是打伤哪一个都不好。
打伤新兵袁家栋要心疼,打伤姚官保没法交待。要是自己兄弟们打的,姚家不好说什么,反正大家寻衅不是头一回。可是个新兵打伤他,姚副帅还不给他小鞋穿?
护下来他,也是一件添仇恨的事。
正在担心,见走过来两个人。姚兴献走近几步,看几眼负手走了。袁朴同走过来,看几眼负手走了,都没有说什么。
场中,已经是第三百招。
姚官保露出一个破绽,萧谨大喝一声:“退!”一拳正中姚官保肚子上。
“砰!”地一声,姚官保直飞出去,身后有士兵,重重撞在士兵身上。姚官保没动静,那倒霉的兵哎哟哎哟叫起来:“痛死了!”
鼻尖一红,鲜血流了下来,可见这一拳有多么的重。
四周一片寂静,人人瞪大眼睛。被撞的人都这么厉害,那被打的人呢?
见小副帅勃然大怒,双手把来扶的人用力一推,跳起来双拳握紧,面色难看,青一块红一块,愤怒之色几近逼真。
小蛋子打心里佩服,看看小姚将军这演戏的功夫,快赶上江南戏王。是了,他在江南家里时,的确经常陪萧老夫人听戏,也陪老帅出门茶馆里听戏。
寂静中,新兵是让这两个人功夫惊得瞠目结舌,老兵们是为萧谨担心。惺慢相惜,都喜欢萧谨功夫好,就为他担心这打上司的罪名你怎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