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公主过来,自己寻个地方坐下,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还没有劝上一句,外面已经乱起来。
伍思德抱住伍林儿:“你别急!”
伍林儿狂怒:“哥,有曹家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曹家!”三爷萧拔也道:“拉住他,回过大哥再和曹家的说话!”
伍林儿心头火不能现在就去,恼得拿拳头在门上砸了几下,砸得房门震了几震。
慧娘在房中,更是羞惭难言。她当时气过了头,就忘了自己和萧护的情分和别人的夫妻间不一样,再有,大帅指的伍家哥哥为舅父,已经算是给十三找了一个庇护。
伍家兄弟功高,对萧护是风里雨里的追随,又死得人不少,萧护怎么会忘记?
再者,慧娘是没有一分嫁妆进的萧家门,她的丫头全是萧护所指。幼年的奶妈两个,两个随身的丫头,小螺儿是跟随萧家老帅的张伯之女,水兰又是萧护的奶妹妹。
发泄过怒火,用理智来思考的慧娘,真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她也意识到一件事情,是自己平时过于娇惯,在萧护面前随意成性。
她越羞惭,就越不好意思出去见家里人,只在房中呜呜的哭,再低声的抽噎……
院门外,苏云鹤狂奔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所有人斥责他:“你回来晚了!”最敢在大帅风头上劝的人,偏偏当时找不到。
苏云鹤愣住:“我有什么重要?”
没有人理会他。
三爷萧拔让人打听到蒋杨谢曹已走,带着张家再次往书房里来。
书房里,萧护一个人呆着,支肘在书案上还是生气。发作十三,大帅心里也不好过,可让十三当着人大骂一通,大帅恨得没抓没搔,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情,十三变成一个小泼妇!
动静闹得这么大,蒋延玉等人不好意思再喝下去,劝了萧护几句,大家离开。萧护让关上房门,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也在回想和十三走过的日子,一点一滴在心头。书案上还有一个青玉蜻蜓点水的瓶子,里面装着几枝子石榴花,石榴红绽,好似十三的笑靥,她当时娇笑道:“给大帅几枝子花,就不用看别的花了。”
萧护当时也取笑:“那怎么行,十三这枝子花,要看到老的。”
十三娇嗔而去,临走时还一个飞眼儿。
那还是昨天的事情。
今天,就弄成一团糟。
萧护的心情如掏空了又塞一团乱麻絮般,说不满,又乱而无头绪;说满了,又空当当。他坐一时,在房中走几步,心头反倒是一种劫后般的平静。
虽然这平静千疮百孔。
房门外,萧拔低唤:“大哥,我进来行吗?”萧护倒也想有个人说一说,答应道:“你进来吧。”房门被推开,萧拔身后跟着张家。
萧护微微皱眉,以为张家是来帮慧娘说情的,正要赌气说,我一定重重处置她,谁来求也不行。
见张家跪下来,起誓道:“我蒙大帅相救,随大帅出生入死,从没有说过假话!”萧护一愣,聪明的大帅就知道又有故事,回榻上坐下,道:“你说。”
张家说到十三少哭,说曹家的要把人给大帅,萧护微微一笑:“胡扯!我怎么不知道。”张家接着说下去:“……曹家姑嫂是这样骂的,”
萧拔又怒容满面,同时把大哥神色看在眼中。
萧护眉头先一耸,接着起来的是忍不住的怒气,打断张家,嗓音也恶狠狠了几分:“你果然听得真?”
“是!”
“的确是原话!”萧护勃然大怒。骂他心爱的妻子是贱人娼妇,那大帅是什么,大茶壶?大帅握一握拳头,沉声道:“你再说。”
他目光关注,是认真在倾听。
张家回道:“……大白天的,我呆得久了让人发现,查出来是我,以后不是让大帅和夫人难堪。我想不用再听咧,证据全足了,要走时又有一句,说什么打架不打架的,我没有管,回来告诉十三少,十三少当时还有劝曹氏少夫人的心,说给曹姑娘许一门好亲事。
大帅您想想,背后骂得夫人那般难听,怎么难听怎么骂,这样的人还能理论吗?因此我劝十三少不要去,和她说不通才是。十三少就猜出到必然有难听话,逼着我说出来,十三少不能忍耐,怒气冲冲才往这里来。大帅,这事情由您定夺,十三少是不对,可曹家的人更不对!”
张家收住话,也精细地悄悄看大帅面色。
萧护掌不住的笑出声,先骂三爷萧拔:“你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好来?”又对张家瞪眼:“十三平时,全是你依性出来的坏性子!以后她再不占理,你不要总让着她。”
张家大呼冤枉:“我是大帅指给十三少,看的是大帅面子。”
大帅极不情愿的才责备自己一句:“是我惯坏她!”
三爷萧拔问了一句在点子上的话,他陪笑:“大哥,您是想娶,还是……”萧护再瞪眼:“娶什么!我说过,我不知道这事!”再悻悻然:“我是白填在里面受气的人。”
“是是,”萧拔笑容满面。
房里寂静下来,张家跪在地上等大帅吩咐,他还是个想杀人的心?而萧拔静静等候的,是大哥怎么处置大嫂?
萧护气得怔住!
十三从角门里进,是萧护和萧家人一直的遗憾,可造化弄人,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