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里也是谨慎的,会有两个清客,不是叫桑世杰,就是叫于得安,有时候会有两个官员。
程业康今天也在。
大家含笑见过礼,按官职坐下。
堂上宫灯数盏,各人座位后,又有红烛数枝,照得如雪洞般明亮。长公主殷殷而笑,问的还是民生大计:“大帅,这二月已到,三月很快,眨眼间就五六月是收割季节,江南幸好在老帅手中,可这中间的路却让张宝成所占,我们算过,打通路总要三个月以上,还有粮草动用不少。大帅,再不出兵,什么也收不回来。”
“江南十六郡,有父亲在,不用担心。公主说打通路,这是迫在眉睫的事,要紧要紧!”萧护话锋一转,又回到他最近说的话题:“不过民心不稳,我若出兵不在京都?”
他沉吟着,先看姚兴献:“将士们休养的可好?”
“回大帅,还需休养。左前锋营中冤案未解,军心尚未不稳。”姚兴献不慌不忙起来,离座一步,插手躬身回答。
长公主怅然,萧家就是有几分能耐,才能系得住这些人在。姚兴献是京中出身,妻子家人俱在京中,长公主私下里让人屡屡相邀,竟然分毫不动。
萧护哦了一声,再问余明亮:“新兵练得如何?”余明亮也和姚兴献一般,起身欠身子回话:“尚待时日。兵未练成,出兵事倍功半,请大帅三思。”
长公主闷闷,萧护所指的含意她是清楚的,和萧护商议一回事情,就被他轻巧滑开。他意思所指的,是封家的冤案还没有平反,不是什么左前锋的冤案。
见萧护一一问过,果然话回到封家上面,萧护满面笑容,看似他对大成长公主多么尊重:“长公主,咱们先安军心为稳。你看呢?”
“大帅说得是,不过这出兵的路途,今天可以定下来吧。”大成长公主今天不容萧护滑过去,她要清楚的知道他对于出兵攻打张宝成是怎么盘算。
当即命人取出地图,地图虽少,长公主这里也有一幅,是兵部里上交而得。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展开来,地图有一人多宽,半人多高,大家簇拥着长公主和萧护来看。
有地图在,一目了然。打张宝成不过就几条路,不走左边走右边,不走右边走中间。长公主想钱粮快发疯,她可以准备的全准备好,一一说对萧护听,不容他再打溜:“这里三座城,我已派人去信联系,不日可以回话,命他们协助你。”再往下,又是几座城:“这里有一半是张宝成占了,不过听说他杀的人不少,民心不稳,有人年后进京见我,愿为内应。”
萧护心中窃笑,安排得不错。他故意诧异:“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大成长公主给他一个你我心中有数的笑,你有事情也没有告诉我。
再一个含意,现在不是正在告诉你。
萧护装模作样地问了内应姓名,长公主视若珍宝的不肯说,就此作罢。
丫头们换上茶水,长公主更是闷闷:“今年的新茶,还不知道在哪里?”萧护唇边多了浅浅笑容,漫不经心地吹开茶叶上浮沫。
无可避免的要说到封家的案子,接下来要说六部的事,萧护不提,伍林儿等人也会一个劲儿地说:“冤案要平。”
他们手中准备的冤案还真不少,国舅军中十几年,也有几件,一起计较出来。程业康和以前一样,给母亲一个你要稳住的眼色。
冤案,现在是牵制他们的一个手段。
你要平,可以,拿战功来换。
这是以前母子们商议出来的。不想萧大帅更滑,你不平,我不出兵。拉锯战似的磨到今天,长公主累了。
或者说按她算的,萧护大败张宝成至少要三个月,还是以上,一不小心,粮草跟不上,就要半年以上,二月里再不出兵,什么也收不上来。
江南一线这条路上,有平原城市,又产小麦,可谓是水稻小麦全有,还有丰富的其它物资。
大成长公主今天让步,主动提起来:“我命大理寺和刑部里卷宗不齐,也尽快开审。徐明其和王于凤,也让人看住不许离开。”
萧护看似不放心上,却问了一句:“几时?”
这日子你得给我定下来,总是推。
大成长公主是不容易,她一个女人根本管不住所有官员,人家不听她的。萧护去刑部里,新任的尚书大人左推右挡,今天找不到东西,明天人手不齐,后天审不了,对长公主也是这样的回。
长公主和他恼了,才有一个确定日子:“他说二月底。”她希冀地看着萧护,你出兵,这里就审案子。
萧护面上古怪的一笑,笑得冷淡不用言说。
二月底?
二月二十也是二月底,二月二十八也是二月底。到底哪一天?你审案子日子不问明,指望我告诉你出兵日子,休想!
当初指证封大人的两个关键证人,徐明其和王于凤,何用你看?萧护是主管宫中防务和京门防务治安的人,他看得死死的,逃也逃不了。
金殿下指证十三是封慧娘的表姐,当场身死。她的丈夫,兵乱中萧护一直没杀,兵乱后投入狱中看管,等着平反那一天让他死个明白。
万事俱备,只看东风往哪边吹。
面对大成长公主对此事依然含糊的态度,和催问打仗的焦急,萧大帅随随便便和她定了个日子:“三月中吧。”
大家一起无奈,只有跟萧护来的人偷笑,大帅是水火不容的性子,长公主你还没认识到。
大成长公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