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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洗漱后换了一套家常短襦,便径直往小厨房而去。
桩妈妈正在里头择菜准备晚膳,见金子含笑站在门口,一面卷着袖口,已知道她的意图,忙开口说道:“娘子,厨房油烟重,且你都累一天了,快去屋里歇着,可别跟老奴争抢活计。”
金子却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挤进厨房里,扫了一眼桩妈妈准备好放在流水台上的食材,淡淡道:“我可没有想要跟妈妈你争抢活计,只是师父刚回来,他老人家舟车劳顿的,又是在疫区那种地方呆了好些日子,我想着给他做些清淡开胃的饭菜送过去。”
桩妈妈眼中笑意盈盈,点头道:“娘子有心了,老神医一定很高兴!”
金子但笑不语,挑选了一些合适的食材,便麻利的动起手来了。
一个时辰后,金子拎着食盒走进老神医的院子。
廊下已经升起了灯笼,红彤彤的光晕透过绢纱照在一角挺拔葱翠的修竹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倒影。
小童从回廊上迎出来,微微欠了欠身,笑唤道:“是珞师姐来了!”
“嗯,师父还没用过膳吧?”金子问道。
小童摆了摆手,打起帘子,调皮的说道:“师父正等着师姐你送晚膳来。”他说完,吸了吸鼻子,咧嘴一笑:“师姐的手艺真是没得说,真香!”
金子嘿嘿一笑。看着小童一副油嘴滑舌小馋猫的模样,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不好意思的应道:“这次师姐只准备了师父的,下次再做给你吃。”
小童灵动的转了转眸子,神采奕奕,扬起一根细长的手指笑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金子含笑说完,闪身进入屋内。
静谧的房间里,老神医亦如往昔般穿着白色的广袖长袍,如塑像一般。岿然不动的端坐在几前,气韵超然,一派仙风道骨。
不过连日的长途跋涉,在他修长的眉眼间染上了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意。
金子喊了一声师父,便踩着棉袜步入室内。
师徒二人一面用着晚膳,一面闲谈着。
金子端起老神医面前空了的瓷碗。又为他添了一碗润肺汤。
“师父多喝一碗。北沙参、百合和无花果皆有润肺的功能,正适合师父您!”金子将瓷碗放在老神医面前,抬起头笑道。
老神医也看着金子,一脸慈爱的笑意。
徒儿的心意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明白。
“好!”他说完,端起瓷碗。将汤水喝完,才将这次淮南州府疫症情况跟金子说了一遍。
金子端坐在矮几的一旁。静静地听他讲完疫情,沉吟了片刻后才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有人在水中投了伤寒病毒,才导致了这次的疫症?”
老神医点点头,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抹了抹嘴角后才道:“为师认为,行凶者之所以会在水井中投毒,主要还是针对牢狱中的重犯。水井里的水是专供给牢狱中的犯人。与外面百姓饮用的水源并不相通,这也是为何疫症没有大面积扩散的原因!”
金子拧着眉头。有些不明白这个行凶者的用意。
之前听金昊钦讲过,淮南府染上瘟疫的那个监牢,关押的都是一些重刑犯罪分子,有很多都是秋后就要处斩的,行凶者来这一出,真的让人想不明白他的动机。
难道行凶者跟里面的某个人有深仇大恨,等不得他秋后处决,所以冒险在水井中下伤寒病邪?
监牢重地,守卫森严,这人是怎么进去的?
“师父,那监牢里犯人......”金子抬眸看着老神医。
老神医吐了一口气,叹声道:“都没了,好在监牢外围后期受感染的狱卒都救了回来。”他眯着眸子,略有些枯皱的手抬起,捋了捋下颚雪白的长须,低喃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那人的一念之差,便让许多无辜者枉送性命。”
金子心中沉沉,身为法医,她已然见惯生死,但每每听到死亡这样的字眼,她还是无法表现得轻松。
陪着老神医说了一会儿话,金子便将食盒收拾好,起身告退。
......
夜凉如水,星辰寥寥。
墨蓝色的天际与远山连成一片,影影绰绰间,只觉一片空濛。
龙廷轩宽袍缓带,沿着小径漫步花圃间。
浓密的墨发披散在肩上,晶莹白皙的额角垂着湿漉漉的几缕,发尾还有晶莹的水珠不断滴落,在锦缎白袍上印出深深浅浅的水痕,显然是刚刚沐浴出来。
他刚在一块大青石上躺了下来,阿桑便为他送来了一盏香茗。
“少主,这是郡主命人送来的新茶,老奴特意泡了过来,给您尝尝鲜!”阿桑没有一丝褶皱的面容依然瘦削刻薄,他扬起兰花指,将茶汤送到龙廷轩面前。
龙廷轩微侧着身子,冥黑如墨的眸子扫过茶汤,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浅尝一口。
“茶艺见长,这次又浪费了本王多少茶叶?”龙廷轩懒懒问道。
阿桑嘴角一挑,想起上次也是蕙兰郡主送了上好的茶叶来,自己为了表示对茶艺水准的精益求精,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让少主白白训了一顿。
这是什么茶?
月朗山上辰庄出品的茶叶,真真的有价无市!
“没,老奴哪敢浪费一片儿?”阿桑笑了笑。
龙廷轩嗯了一声,含了一口在嘴里,仰躺着,望着寂寥的天际,不再言语。
淮南府的瘟疫。终于落幕了,一切又是尘归尘,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