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山能在这种环境下寻着这么多炸药已属不易,但火炮却是无论如何也造不出来,只好打铁匠打了几个壁厚口大的铁桶权当炮管,用来发射土制炮弹。你别说,季白山手下经验丰富的炮手用上这土制火炮命中率居然还不低,射程免强也算得可以。
燕争从小到大连炸药都没见过,中是看到季白山手下突然抱出几个黑乎乎的铁桶对着神眠墓,实在想不通他们要干什么。
不多久,铁桶布置完毕,各桶边站一个抱着炸药包的士兵,士兵一手抱着炸药包一手执燃烧的线香。
只听军师一声令下,士兵以线香点燃手中炸药包的引线,又迅速扔入铁桶之中。霎那间的安静之后,铁桶中发出“嘭嘭”巨响,炸药包冲上天空,在月光下化作点点黑影,划出一条条标准的抛物线,砸入神眠墓前的山洞中。
有些炸药包引线短了,还没落入洞口便炸了,如半空中盛放了一朵火焰花,岩石飞溅、泥士飞扬。
燕争早就知道半空中飞来的黑点总不可能是饺子,这些提前发生的爆炸,令燕争耳鸣不已,似有人提着大锣怼到脸上狠敲一般。
又见炸药包飞来,燕争不作他想,拼命向神眠墓深处飞奔。
棋星、贝坚、白为雪、车小驴和谷渊等人正在墓中静等战果,却见燕争没命似连滚带爬地跑了下来。
燕争与他们狐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开口道:“妈的……”
引信燃尽了。
霎那间,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开来,众人站在地上,如站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之上,摇摇欲坠。墓中天花板上泥土如暴雨一般不要钱似地往下泼。
贝坚等人伏在地上,满背尽落泥灰,如暴雪之后的屋顶。
季白山部下共安置三排铁桶,一排接一排地发射,等第三排发射完毕,第一排也已装填完毕。车轮似地发射下来毫无断点,直教敌人毫无喘息之隙。
轰炸接连不断,直炸得从未上过船的燕争有了晕船的感觉,才渐渐结束。
外边火药的轰炸一停,神眠墓里就爆发了人潮的轰炸。原本躲在墓中的镇民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惊荒乱蹿。只见一股人潮往神眠墓外奔去。
贝坚来不及擦掉迷进眼中的泥尘,听得墓中人声鼎沸便知发生了什么事。闭着眼,顶着一张灰白的“粉”面大声阻止镇民外涌:“不要出去!出去就是一个死!”
燕争自知道这个道理,运起神眠墓之力,大喝一声:“安静!”
这单单一声在神眠墓之力的加持之下,如千千百百之声叠在一声,传到壁上反弹回来,连连绵绵地在所有人耳畔回响。众人看向伫立不动的燕争,灰暗地光照在他的侧身,在这神威之声加持下,只觉他如庙中危耸的金身神像一般威严、不可触犯。
可也只是这短暂的一顿,众人想起神像再威严也比不过自己的半条烂命,于是再次汇成人潮向外奔流。
燕争身负神眠墓之力,对这万人组成的人潮流自不放在眼里,双拳虚握。便如严冬凛风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大河顿失涛涛。
人潮便被这股看不见的“凛风”冻住,一个个镇民半分也动弹不得。
有的个子矮,被几个肩膀挤着双腿离了地,两条腿便在半空中罢出奔跑状。
有的想翻过前边跑得慢的,双手在前人肩上一支正要翻越,却又被后面那人一推,失了重心,头下脚上地栽下去。正好脸对脸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方寸之前便要亲上,却被冻住。女神有脸上是一圈圈荡漾的惊恐的褶皱,这人不却想自己为何被冻上,却看着这一圈圈褶皱心生嫌弃。
有的不小心摔了个跤,被止不住的人潮那无数只鞋底密密麻麻地踏了过去,开始那些鞋底踏过去还是沾满泥土的鞋底,后来鞋底踩过去便是一串鲜红的血脚印,再后来连血红的脚印里已满是肉沫。
一些人低头只顾奔跑,被冻住的时候只看见自己脚下有一大团包裹着花白骨的粉红肉泥,惊慌之联想不出,这团肉泥刚刚还是和自己一般活生生的人。
然而潮流中各人更怎么出姿态万千,都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浪花,互不相同,却又毫无差别。
燕争控制住人潮,便感觉到自己的神眠墓之力已减弱些许,失声喊一声:“不好。”转身向外奔去。
贝坚等人擦干了眼中泥灰,见燕争荒张神情,也跟着飞奔出去。
只见洞中岩石尽数被炸成碎未,在甬道之前炸出了一个极大的空洞,这些碎石堆积在地上宛如小山。
空洞中,神眠墓的甬道已露暴出来。也不知砌成甬道的青砖是何材质,在这般狂轰猛炸之下,竟只有少数几块被炸碎,大多仍就完好。甬道之中亦有数黑印,想是炸药包飞入甬道之中炸开所致。
燕争正暗自心痛,忽见季白山手下将铁桶杠至洞口。燕争大惊,感情是季白山是拿自己的神眠墓当丸子来炸了。
思绪只在这一转,轰炸再次开始。神眠墓在火焰喷涌中颤栗不已。
数个炸药包从甬道中飞入,一路沿着石阶跌跌撞撞滚落下来,然后爆发出一阵狂暴的火焰。
因爆炸而干热的空气在流过众人脸颊,他们知道,神眠墓不再安全了。
而在这一轮轮轰炸中,燕争清晰地感知道神眠墓正在一点点的损毁,虽然缓慢,但实实在在地发生着。
与此同时,随着神眠墓损毁的,还有燕争从中得到的神眠墓之力。神眠墓之力一旦消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