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带着燕争不久奔到一处密林中,穿过树丛只见百十来人立于帐前空地处。秋果、林蓝为首,一个个神情严肃,呼吸可闻。
阿丑钻入不见阳光的主帐,正是贝坚所在的帐篷,正见他跟冯千交待着什么。
燕争钻出冥符,忙问道:“贝哥,季白山来了吗?”
贝坚一脸严肃,道:“大部队还没来,是先锋队。根据哨兵的情报约有三百来人,即刻便到。燕子,这事跟你没关系,最好别掺和。”
燕争知道贝坚是保护自己,不想让自己卷入战争之中。微怒道:“不可能!季白山他要屠城的,这是我的家,怎么能跟我没关系?”
贝坚仍坚持着,上前一步厉声道:“你的任务是保证神眠墓中镇民的安全,其它事一概与你无关!”
燕争毫不退弱,也上前一步,两只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现在神眠墓乱成一团,入口都堵了,根本进不去。保护他们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跟你上战场。是季白河来的时候要不是我,咱们就全完了。”
贝坚心中担心季白山的先锋队即将到来,来不及与燕争多说什么,只好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保会儿你躲远点儿……”转头又对冯千道:“那些事就按我说得做吧。”说罢提刀走出帐篷。
冯千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的。”说着跟了出去。
燕争深吸一口气,也做好了再上战场的准备。钻入冥符之中由阿丑带着走至帐外。
只见贝坚跨上大马面对众人道:“咱们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季白河一役后,有些人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不敢在我手下当兵了……”
说到此处,一个士兵高叫到:“孬种!他们是孬种!”
此声一出,数百士兵一起高喊。
燕争刚刚还奇怪,贝坚才招募了近千新兵,就算除去季白河一战中死伤之数,也不该仅剩这么些人。听了贝坚现的话方才明白,原来是一部分士兵害怕了,不敢再上战场,而且数量应该还不少。
贝坚轻笑一声,压了压手掌,示意众人安静,道:“话是我的说,谁想走我不怪他。是的,我是真没怪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战场的,这没什么。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不解,无人答话。秋果暗笑,心想贝坚又要耍他那张油嘴了。
贝坚得意道:“说明你们是适合战场的,是弱肉强食中的强食者!几十年后你们若没有战死,必然会想起今天。那时你们会有自己的部下,有自己的军队,你可以对他们这样讲:就是今天!你们证明了自己,也种下了颗辉煌未来的种子!”
贝坚顿了顿,看着士兵脸上渐渐激奋的神情,继续道:“弱肉者有弱肉者的活法,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但现在,你们先择了强食者的活法,也就是说总有一天,你们会坐在由敌人的枯骨搭成的王座上!你们会……”
说到这里,贝坚忽然停了下来,驱马走至一个面黄肌瘦的士兵前,笑问道:“你说,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那个士兵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我想吃肉,哥老大说肥肉腻,他妈的居然不吃!老子现在就想吃最肥的肉,连肥油一起咽下去!对了,还要喝酒!燕争那小子没死时还能偷着去闻闻酒味儿,现在连酒味儿都没得闻了。”
“嗯,很好。”贝坚又走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士兵面前,问道:“你呢?”
士兵摸了摸头,有些害羞。
“不用害羞,说!”
“俺,俺就想要个媳妇儿!”
众人一起哄笑。
贝坚笑道:“很好,说明你很正常!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走的路是对的。奋战吧!肉会有的!奋战吧!美酒也会有的!奋战吧!美女也会有的!”
士兵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酒肉生活,激动起来,举着手中的棍棒高喊道:“奋战!奋战……”
秋果拽着贝坚的胳膊翻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在贝坚耳边咬道:“奋战吧,男人也会有的,嘿嘿……乖儿子,你这动员做得不错啊。”
贝坚急忙道:“闺女啊,这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美女我已经有了,我是肉和美酒,嘿嘿,肉和美酒。”
“这还差不多。”秋果挥手一喝:“出发!”
队伍缓缓开动,向着肉、美酒和美女走去。
贝坚扭头问道:“意思是我今天能上床睡觉了呗?”
秋果掏出劲弩,检查了一下弩箭,答道:“看你呆会儿的表现了。”
燕争无语,棋星也到了。庆幸她没听到贝坚与秋果喂的狗粮,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缠着自己,要自己跟她也磨这些悄悄话。
贝坚已决定了针对季白山的方案,也就没怎么修防御工事。还好现在来得只是先锋队,人数也不多,不至于像季白河那般九死一生。
日渐中天,贝坚部面东而立,脸上是金色的光。等待着随时会来的敌人。
忽然背后响动,黑绳带着一众鬼仆也跟来了。
黑绳停在阿丑面前扭个不停。燕争知道,谷渊听闻先锋队的事,又来参战换房钱了,唉,再这样搞下去,说不准谷渊还真能一分钱不花在这神眠墓里住到天荒地老。
燕争向阿丑传讯。阿丑扒了扒黑绳项上的铜铃,点了点头。
黑绳吐了吐蛇头,高昂起一人多高的上半身,对着身后众鬼仆狠狠一点头。
众鬼仆高吼,战意盎然!
“有钱能使鬼信磨,古人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