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的嘴边肌肉微微地抽动了两下,尽管直觉告诉他,陆炳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陆炳的回答却是这样的无懈可击,让他挑不出一丝破绽,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起来:“陆炳,你真的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陆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又不是玉皇大帝,你这身天狼刀法怎么来的,我怎么会知道?李沧行,我很想帮你,但有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总不能空口说白话吧。”
李沧行猛地一抬头,眼中神光一闪:“陆炳,你这么急着扔下我,一个人去找沐元庆,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怕我从沐元庆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就要抢先下手?”
陆炳的眉头微微一皱:“李沧行,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刚才不是答应了,让你先去找沐元庆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完全不对,你一开始连沐元庆就是沐杰的事情都不向我透露,就一门心思想去武当找他,一定是想掩盖什么事情,这回又一开始想把已经必死无疑的严世藩扔给我,自己去找沐元庆,难道你还不承认?”
陆炳勾了勾嘴角:“沐元庆对我有夺妻之恨,我当然要找他报仇,不过你刚才提醒了我,这事会让皇上对我有看法,所以我退一步,让你先去找沐元庆,你自己被严世藩临死前的几句话吓到,对自己身上这天狼战气的来历起了疑心,却又无端地来怀疑我,这可一点不象智计百出的你啊。”
李沧行默然不语,开始想起严世藩临死前的那些话和诡异的笑容,此人恨极自己,自不待言,不向自己透露黑袍剑客的身份,却又直言自己的天狼刀法来路可疑,必将步其后尘,言语间分明暗示只有在沐元庆那里才可能找到此事的答案,而以自己的智慧,稍一思索就能想到陆炳一直想抢先找沐元庆,必然会把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对准陆炳,这会不会是严世藩临死前使出的反间之计,让自己和陆炳互生疑虑,进而反目成仇呢?
想着想着,李沧行突然一阵头疼欲裂,胸中一股几乎无法扼制的冲动,而体内的天狼战气开始不受抑制地乱蹿起来,他痛苦地弯下了腰,蹲在地上,头上的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忽而通红,忽而惨白,如同变色龙一般。
陆炳的脸色一变,沉声道:“沧行,你这是怎么了?这怎么有点象走火入魔的征兆?”他说着,上前一步,想要搭上李沧行的肩头查看。
一阵绝大的力量从李沧行的肩头反震出来,陆炳直接给弹出了四五步,几乎站立不住,黑里透红的脸上,胀得通红,刚才那一下,先是几乎摸到了一块熔岩,然后又是一阵寒冰灌体般的感觉,以他的内力之高,也几乎抵挡不住,好不容易才定住了身形,看着李沧行的眼神,倏然一变。
陆炳沉声道:“你这是,这是控制不住天狼战气了?”
李沧行盘膝坐地,他的牙齿都在打着战:“陆炳,我,我这是要走火入魔了,你,你帮不了,帮不了我的,离,离我远点,可能,可能我会伤到,伤到你!”
陆炳摇了摇头:“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吗?”
李沧行咬牙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别,别管我,只有,只有会天狼,天狼刀法的彩,彩凤才能,才能救我,陆炳,你,你走远点!”
陆炳叹了口气,身形一动,几个起落,就落到了十余丈外,他的声音顺着风远远地飘来:“沧行,好自为之!”
李沧行渐渐地念起清心咒,体内狂躁的真气暂时得到了一点控制,他开始慢慢地抑制起体内如山洪暴发般,到处乱走的真气,一个周天下来,几乎毫无进展,丹田里空空荡荡地完全发不出力,而胸部却是越涨越难受,连脑袋里都开始嗡嗡乱响了。
沐兰湘柔美的声音轻轻地李沧行的耳边响起:“师兄,抱元守一,气沉太虚,双掌前出,快!”
李沧行的心中一惊,几乎要张嘴,一股强烈的真气一下子卡到了嗓子眼,他连忙闭紧了嘴巴,这时候千万不能泄气,要不真气一下子破体而出,就再也无法控制了,他艰难地震动着胸膜:“师妹,别,别靠近我,你,你帮不了我的,走,走啊!”
沐兰湘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坚定:“不,师兄,我和屈姐姐轮流救过你,我想,我是能帮上你的,再说了,师兄,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有什么事要一起面对!”
李沧行强忍着胸腹间排山倒海的真气暴裂感,吃力地说道:“不,师妹,你,你不知道,这,这个和我,和我昨天的不一样,这是,这是我会,我会失去,失去控制,伤害,伤害我周围所有的,所有的人,你,你离我越远越好,走,走啊!”
两片湿热的嘴唇突然掩上了李沧行的嘴,熟悉的兰花混合着处子的芳香钻进了李沧行的鼻子里,他猛地一惊,却只觉得沐兰湘温热的娇躯,一下子紧紧地贴住了自己,一双玉臂紧紧地从自己的肋下环过,在自己的背后圈住,而一股清凉冰澈的真气,如醍醐灌顶般地从自己的嘴里灌入,就象七月的酷暑里饮了一大碗冰镇的乌梅汤,让他体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给浇灭了许多。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自己的这种真气乱蹿,完全失控的情形出现得很少,打老魔向天行算一次,知道沐兰湘大婚的那个晚上出现了一次,大漠之中与屈彩凤二人相对时,中了她的血液之毒,出现了一次,巫山派大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