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突然跑来一名僧人,满头大汗,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绿衣吏帽,看起来小吏打扮的人,汗水已经湿了满身,帽子也歪倒在一边,人几乎象是要虚脱了,一看到见痴大师。就象见到了救星似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说道:“见,见痴大师,小人,小人总算见到您啦,快,快,快。倭寇来了,救兵,救兵哪!”
见痴大师一眼望过去,微微一惊。他认得此人,乃是兴化府城的府丞李少白,以前曾经陪同兴化知府刘德来过两次南少林:“你不是兴化府的府丞李大人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倭寇当真攻城了?”
那兴化府丞李少白从怀里哆嗦着掏出一封书信和一枝令箭。已经被汗水染得湿透,没有信封。只有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末尾处盖的一个红色大印却甚是醒目,那陪着李少白来的僧人把这信纸和令箭拿了,递给见痴大师。
只见信上写着:“倭寇攻城,南少林僧兵速救百姓。兴化知府刘德。”后面的那个大印则是兴化知府的专用官方印章,而令箭则是知府大堂里大案上摆着的,平时知府派衙役下乡收税传令,都是执此令箭而行。…
见痴大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智嗔:“看来李施主说得不错,倭寇确实在攻城了。”
智嗔急问道:“李府丞,倭寇有多少人?现在兴化府城的情况如何?”
李少白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大师啊,昨天夜里从泉州港解来上交给朝廷的七百多万两贡银刚到,今天清早还没来得及出城,倭寇就杀到了,漫山遍野都是倭寇,不计其数,看起来数量至少有好几万人,我们城中的兵士才三百多人,押军饷的士兵也才三四百,根本挡不住啊,大师,我拼命逃出来的时候,南门已经给攻陷了,刘知府,刘知府他只怕已经殉国了啊!”说到这里,李少白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李沧行厉声道:“李府丞,我乃浙直总督胡宗宪胡大人属下飞狼军参将郎天,跟戚继光戚将军曾一起入闽抗倭过,你有什么军情,向我汇报即可。”李沧行跟胡宗宪商议过,向朝廷上报的自己的姓名为郎天,而部队则正式命名为飞狼军。
李少白转而看着李沧行,一脸的狐疑:“你?你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狼将军吗?为何,为何这副打扮?”
李沧行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扔给了李少白:“此乃我在军中的将令金牌,你可看仔细了,乃是浙直总督胡大人亲赐的。”
李少白定睛一看,立马跪了下来,双手捧着令牌:“郎将军,郎将军,可算盼到您了,本来下官在这里求得南少林的大师下山助战后就准备直奔在宁德的你们求援的,另一位城中捕头王孟之则去泉州那里请官军和游巡抚救援了,谢天谢地,您居然在这里,您的,您的军队也带来了吗?”。
李少白高兴之余,忽然想到这一路上山,只见山上山下的武林人士有好几千,但官军倒是没有见到一个,再一想天狼又怎么可能知道倭寇攻城呢?多半是来这南少林只身拜访见痴大师的,并未带兵,就和那刘知府一样,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泄气了。
李沧行一眼看出了李少白的担心,笑道:“李府丞暂且安心,本将这回是带兵而来,只是我的部下都是江湖人士,这回没有穿盔带甲,只是想在这里拜访一下见痴大师和各派掌门,倭寇来袭,本将自当全力抵挡,以保黎民百姓。”
李少白连连点头,李沧行看了一边沉吟不语的楚天舒一眼,对李少白说道:“李府丞,你一路赶来,辛苦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议一下,商量完了后,我即刻发兵。”
李少白微微一愣,本想站起身的他又跪了下来:“将军,倭寇凶残,无恶不作,在兴化城里是见人就杀哪,兴化的父老百姓盼着您的救兵,如久旱之盼甘霖,您可千万不能迟疑啊!拖得一刻,就是几十条人命哪!”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到自己丢在城里的几百两银子和三个漂亮的妾室。两个儿子,悲从心来。竟然真的泪如泉涌了。
李沧行的脸色一沉,须发无风自飘。别有一番大将的威严,厉声道:“李府丞,此事乃是兵机,本将军自有主张,你连城外的倭寇有多少都没看清楚,连府城是否失陷也并不知道,只是自己顾着逃命,就来这里求救,我且问你。城是怎么丢的?倭寇是强攻城池,还是有内贼赚开城门?倭寇是怎么围的城池,你又是怎么能跑出来,这些你给我一一说清楚喽。”…
李少白给李沧行的那一副大将的威严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李沧行冷笑道:“我看十有八九,你是给倭寇俘虏了,然后故意放出来,想要赚南少林的僧兵们下山救援。然后半路伏击,一举消灭这个让他们为难多年的钉子,对不对?”
李少白吓得连忙说道:“不不不不,郎将军明鉴啊。下官真的是奋力逃出来的,绝无被倭寇俘虏的事情,您所问的城池失守的情况。下官,下官是真不知啊。早晨刚要去点卯的时候,就听到四边杀声大作。城内百姓到处乱跑,下官跟着刘知府上了东城一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倭寇,刘知府马上一边组织官兵上城防守,一边写了这信盖印让下官从北门突围求救,下官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