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一直到将近六月的时候,已经是烈日炎炎,六月初七的这一天,从山林间各种涌出的清泉,化为涓涓细流,而山林之间,鸟儿欢快的叫声和着山中的猿啼,不停地在这空旷的山谷之中回荡,站在巫山派大寨内的摘星楼上,远远看去,大地一片勃勃的生机,只是山脚下那星罗棋布的营帐,并未少去半~~~
屈彩凤戴着那个遮盖了大半张脸的面具,雪白的长风顺着这初夏六月的清风飘扬,远远看去,如同千缕万缕的蚕丝,被她今天的一身大红色小棉袄一衬托,说不出的妩媚。
天狼站在屈彩凤的身边,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从蒙面黑布的两个小洞中不时地散发着冷冷的神光,二人并肩而立,高大魁梧的天狼和亭亭玉立的屈彩凤站在一起,又是那么地和谐。
屈彩凤的秀眉微蹙:“沧行,今天就是最后一批的兄弟们撤离吗?”
天狼点了点头:“还剩五百三十四人,全是总舵卫队的女兵,这三个多月,能把几万人及时地转移出巫山,可真不容易啊。”
屈彩凤微微一笑,朱唇边梨窝一现:“这次真的是运气不错,近四个月下来,他们都没有大规模攻山,而徐林宗那里也算得力,从没出过岔子,甚至。。”屈彩凤看着远处谷仓里进进出出的几个弟子,笑道,“还给了我们不少粮食,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至于能撑过四个月。”
天狼的眉头却是紧紧的锁着,他深邃的眼睛里有一丝难言的警惕:“彩凤,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严世藩的诡计多端,我之前在东南就是小看了他,只把他当成一个贪财好色的胖子,才会给他当枪使,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按兵不动,甚至不在武当那里加强防务。这让我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屈彩凤笑着摆了摆手:“沧行,你不是说过么,严世藩就是想着不战而胜。等着我们饿死在这山寨之中,这几个月来我们也是天天出击,作出一副突围的样子,我想大概是我们的突击做得很逼真。让严世藩也信以为真了吧。”
天狼还是摇了摇头:“这几个月的突围。声势一直不小,但真正交手的却并不多,往往是发现对方有埋伏后就虚晃一枪,做做样子就撤退了,彩凤,如果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的绝地反击,是不可能这样的。”
屈彩凤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散:“沧行,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我们已经给严世藩看出破绽了?那他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天狼的双眼中现出一丝茫然:“这也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一件事,严世藩精明似鬼。只怕在这巫山派中也一直是有内应的,可他明明能知道其中虚实,却一直按兵不动,老实说,彩凤,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是担心。”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沧行,可是我这一段以来每天都能接到飞鸽传书,我们分头突出去的人都很安全,让我不用担心,严世藩既不攻山,又不截杀我们安全突围的人,那他要做什么呢?”
天狼叹了口气:“想来想去,也许他就是想要那个太祖锦囊吧,我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屈彩凤得意地笑了起来:“沧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我们根本没把那太祖锦囊放在身上,也不打算去取,到时候活活气死他,哈哈哈。”
天狼仍然笑不出来,他看着远处一片平静的营地里,光着头的少林僧人们一队队持着戒刀与禅杖,往来其间,几个月的军旅生活下来,他们也都适应了这种军士的作息和起居,变得更象一支军队,而不是武林高手了。
天狼摇了摇头:“如果这样的话,彩凤,只怕你就会有危险了,严世藩一定是盯上了你,准备从你手中取得太祖锦囊。”
屈彩凤哈哈一笑:“好啊,我也早想会会此贼了,如果能在出关前,把此贼毙于刀下,也算人生无憾了。”
天狼叹了口气:“在双屿岛的时候,我亲眼见识过他的武功,彩凤,他的武功现在比我还可能要强一点,你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能硬拼。”
屈彩凤镇定地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要一辈子躲着他的追杀,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来个了断,沧行,今天一会儿撤退的时候,你带着总舵卫队往西北方向去渝州城,林千源林舵主会带大家脱身的,至于我,你不用多管。”
天狼转过了脸,看着屈彩凤,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彩凤,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处在危险之中,今天突围之后,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屈彩凤摇了摇头,把头扭过了一边:“沧行,那天在酒窖里我就说过,你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轻易冒险,我反正解散了巫山派之后,心愿已了,能手刃严世藩当然最好,若是不敌,也可以轰轰烈烈地一死,也省得日夜被这走火入魔的天狼真气所折磨。”
天狼一下子抓住了屈彩凤的手,屈彩凤先是一惊,本能地想从天狼的手中挣脱出去,却觉得玉腕被一双紧紧的铁钳所控制,哪还发得出半分力,只听到天狼坚定地说道:“彩凤,这个事上没的商量,我若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那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连你都不能救,又如何能救成千上万的人?”
屈彩凤轻轻地叹了口气:“李沧行,在女孩子面前,你总是这么粗鲁吗?”
天狼刚才一时情急,这下给屈彩凤一说,才觉得过于失礼了,松开了手。抱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