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沧行的心中在激烈地挣扎,无数次地想要扔下一切,拉起沐兰湘,和屈彩凤一起离开,再也不陷入尘世间的道德纠缠与牵挂时,沐兰湘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响起,只不过这一回,她是在震动胸膜,用传音入密,虽然嘴上仍然在不痛不痒地说着一些场面话,但那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人的举动罢了。
“大师兄,看到你平安无事地归来,师妹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屈彩凤的声音却几乎是同时响起,他们三人的传音入密,是用的同样的运气方式,瞒不过第三人,自己能听到的,屈彩凤同样能听到。
“妹妹,是我不好,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和沧行在一起了,没脸见你,不管你怎么怨我骂我,我都没话说。”
沐兰湘的神色仍然平静如常,淡然地说道:“是我让大师兄去寻回姐姐的,古墓之中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但能想象得出,在那极度阴暗,可怕,还有不知名的上古凶物的环境里,作为一个女人是多么无助,多么需要心爱的人的关照,屈姐姐,我不怪你,你和大师兄早就应该在一起了,我若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也不会让大师兄去接你回来,我是真心地祝福你们。”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声音都有些发颤:“妹妹你真的,真的可以原谅我吗?你真的可以不在乎这些吗?”
沐兰湘微微一笑:“我现在对这些早就看淡了,大师兄只要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其实,其实我早就能感觉到你们就在我的附近,可是你们却一直不出现,让我等得好苦。”
李沧行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师妹,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武当受苦受罪,我再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今天的事情会是我和宗主最后的了断,一旦此事解决,我就再也不问世事,带你和彩凤远走高飞。”
沐兰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上仍然在对峨眉派的了因师太说着客套话,却是对李沧行密道:“大师兄,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师妹,师妹我可能没法一一跟你解释,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武当派不是我能控制的,局势也恐怕超过了你的想象,你当务之急是要带着屈姐姐赶快逃出去,万勿以我为念。”
李沧行微微一愣,转而眼中神芒一闪:“现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敢肯定这次又是宗主所为,不过我有充分的把握对他反击,古墓里我和彩凤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试炼,现在人间的一切,我都无所畏惧,无论是皇帝还是宗主,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都有信心战而胜之的。”
沐兰湘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顶天立场的男子汉,不管想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可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请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一次,赶快和屈彩凤冲出去,不要回头,也不要来武当找我,若是你我今生有缘,我一定会去与你相会的。”
屈彩凤讶道,看着眼前这个镇定从容,神色是坚毅异常的武当女侠,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沐兰湘:“妹妹,你,你这是在怪我们吗?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和出现伤害了你,我可以马上离开沧行,你和沧行才是天生的一对,我只不过,只不过是个插足者,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的。”
沐兰湘摇了摇头:“屈姐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们一会儿动起手时一定要想办法逃走,走得越远越好。”
李沧行心中泛起一阵疑惑,看沐兰湘这个样子,绝非象是在作假,或者是吃醋,小师妹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无主见,粘着自己,但毕竟执掌了这么多年的武当妙法长老,已非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番话极为得体,透出一股子深深的绝望,甚至,甚至象极了凤舞在临死前给自己的那份感觉。
李沧行本能地起了一丝警惕,无所不在的易容术,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可信起来,他连忙密道:“四月十八,沙市日化。”这正是他在后来与沐兰湘重新约定的密语,只有二人知道,由于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语,绝不可能出现象当年陆炳在白陀山庄外的密林里偷听情话的结果了。
沐兰湘不假思索地回道:“九月初九,登高远游。大师兄,是我本人,不是别人假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赶快突围。”
正当李沧行犹豫间,突然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沉稳的男中音响起:“师妹,李沧行已离武当,你再这样以师兄妹相称,恐怕已经不合适了。在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前,咱们还是称他为李会长吧。”
李沧行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看向了沐兰湘身后的武当人群里,这个声音是那么地熟悉,他心中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于成了事实,只见天青色的武当弟子们纷纷向着两边散开,留出一条通道,一个长须飘飘,丰神俊朗,皮肤雪白,飘然若仙的中年道人,背着太极剑,左手持着一把拂尘,缓步而出,他身穿着只有武当掌教真人才能穿的深蓝色真武道袍,可不正是失踪多年的徐林宗?
屈彩凤的身子在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尽管在那长沙王墓中,李沧行就跟他提过徐林宗曾经出现过的事情,但潜意识里,她仍然不相信这件事,更不相信自己初恋的爱人,居然会是宗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