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申一甲听到有人敲门。他懒散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门,见杨婷穿着整齐,站在门口:“起床啦。”
申一甲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哈欠。他真不想起来,早晨天还没亮就被孙婧叫起来,让他回自己的房间去,他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申一甲没理杨婷,一步三晃地往回走,重新钻进被窝,倒头便睡,杨婷从后面跟进屋来,揪住了他的耳朵。
“起来。”杨婷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别闹,困死我了。”申一甲眼睛都没睁。
“你起不起来?早餐时间到了,还指望你张罗吃饭呢,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杨婷松开了申一甲的耳朵。
“姑奶奶,我求你了,我不吃了,你去吧。”申一甲说。
杨婷伸手在申一甲的脑门上摸了摸,莫明名其妙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转身出去了。杨婷这一走,申一甲忽然清醒了,这还了得,杨婷来找他,他头不抬,眼不睁,没搭理人家。
申一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拍着脑门,不妙,这不把杨大部长得罪了嘛。他连忙穿好衣服鞋袜,来敲杨婷的门。里面没有回音,八成是杨婷已经去吃饭了。那就算了,回去接着睡。
他昨天晚上折腾得筋疲力尽,像被抽了筋一样。其实也难怪,除了阴阳穴推拿店,他和孙婧从来没在这么舒适的地方呆过,孙婧像着了魔一样,一次又一次燃烧着,险些把他烧成灰。
申一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中午吃过饭就要回去了,还有一上午的时间,这次活动不能虎头蛇尾啊,他如果不出面,会不会让人家多想啊。他强打精神从床上爬起来,一番洗漱,下楼吃饭。
上午的活动是一些冰上娱乐项目,只要拿着度假村的招待券,就可以自行娱乐。
申一甲一直和杨婷在一起,杨婷见人们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活动项目,忽然对申一甲说:“我们一起去玩马拉爬犁吧。”
“好啊!”申一甲正在寻思自己干什么呢。心里一阵感慨,杨婷真是太有意思了,遇热就冷,遇冷就热,昨天活动时,他想找她一起玩儿,可她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今天呢,他没有精神理她,她却主动向他靠拢了。
现在有些女人就是贱。申一甲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气恼。
“你说什么?”杨婷似乎察觉了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啊,现在山上的路啊,就是险。”申一甲说。
马爬犁是特意为两个人设计的,多一个人也上不来。车夫一声吆喝,枣红马亮起四蹄,沿着平缓的山路前行。申一甲和杨婷并肩坐在上面,尽情体味着雪上飞的快感。
“申一甲,昨天晚上听到我敲墙了吗?”杨婷问。
申一甲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婷敲了什么墙?会不会是房间的墙啊,昨天他离开杨婷的房间时,曾经对她说过,如果害怕就让她敲墙。
“你不会那么快就睡着了吧?”杨婷疑惑地看着他。
“睡着了,真睡着了,昨天太累了。”申一甲搪塞着。
他昨天回到屋间,简单洗漱之后,就去了孙婧的房间,别说杨婷敲墙,就是她把墙凿出个洞来,他也不会知道啊。
“你啊,太没情趣了。”杨婷依然笑着,“出门的时候还跟人家说呢,害怕就敲墙啊,结果你回屋就睡了。”
“杨大部长,恕罪,实在对不起。”申一甲说,“不是我不想听你敲墙,是我真听不见了。”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杨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在申一甲的身上靠了一下,“放你一马。”
杨婷这一靠不要紧,申一甲心里发痒,又想起了她的一些好,想向她表白的欲念又蠢蠢欲动。他一路盘算着,如何向杨婷开口,却一直没有鼓足勇气。不是不敢说,而是在马爬犁上向她表露心迹有点不太严肃,至少气氛不对头。
眼看着离终点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申一甲终于拿定了主意。
“婷婷。”申一甲侧过脸看着杨婷。
“申书记,我想……我想……”杨婷的脸憋得通红。
“你想干什么?你就说。”申一甲看着杨婷难为情的样子,心里一阵欣喜。
他突发奇想,难道杨婷也看上他了,也想对他表白?这可是说不准的事啊。他拍着杨婷的后背,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想催她快点说话。
“我不好意思说。”杨婷低下了头,露出痛苦难耐的样子。
“没事,想说就说。”申一甲心里那个得意啊,看来真让他猜中了,杨婷也看上他了,正愁没法开口呢。
杨婷看着前面路边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匾,抖动着双腿,自言自语着:“我必须得说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别着急,慢慢说。”申一甲在诱导杨婷。
“我……我要小便,实在憋不住了。”杨婷说,“早晨在餐厅里果汁喝多了。”
我靠,申一甲在心里嘟囔着,这叫什么事啊,早没尿,晚没尿,偏偏赶到他想说事的时候来尿。杨婷指了指前面的大广告牌子,想让马爬犁赶紧停下来,她好到那个广告牌后面去小便。
申一甲没有回答杨婷,对前面的马夫喊了起来:“师傅,停下,赶紧停下!”
马夫就像没听见似的,头都没回,甩起鞭子,在马背上抽了一下,马爬犁的速度更快了,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马爬犁穿过了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