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陆怀烟是来自中州,宋江也就明白了两家的渊源。他父子所在的这一脉,虽然现在是宋家的大宗,但在二十年前,还只是宋家在中州的一个支脉而已。父亲宋知鉴,就是在中州帝京长大成人的。
其实不仅是宋知鉴,就连嫡母李琳,三姨太陆红艳也都是出身帝京。
宋江想到就问:“那陆姨娘?”
陆怀烟点头道:“三郎你想的不错,红艳是我堂妹。”
陆怀烟一口就说出了陆姨娘的闺蜜,宋江再无疑惑,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无怪乎父亲会专门写信托他照顾自己,于是他理了理衣袂,郑重再拜一次,恭敬地说道:“宋江见过陆家叔父。”
陆怀烟挑眉笑道:“你小子好重的疑心。”
宋江尴尬地摸头,陆怀烟却又道:“这样也好。孤身在外,小心无大错。”
说话间,三人又走到一条人头攒动的大街上,陆怀烟道:“我们到了。”
宋江左右一看,感到这家酒楼的装饰布局颇为眼熟,便问道:“陆叔父,这是哪里?”
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上一直没吱声的小凝伸出手指捅了捅宋江,使了个眼色。
宋江顺着看去,讶道:“咦!这里居然也有柯家酒楼!”
话音未落,酒楼大门口转出一人来,大笑向前迎来,喊道:“陆大郎,我可等你好久了。”
宋江听着来人说话语音耳熟,抬起头来,正与对方通了一顾,欣喜地喊道:“柯叔!”
面前之人,正是宋江在万岁城时,经常摆宴的柯家酒楼的掌柜柯鹊。
宋江好奇地问道:“柯叔,您怎么也云州了?”
柯鹊答道:“和你一样,也是避劫。”
宋江闻言就是一愣,柯鹊的话他有些听不懂了。
这时陆怀烟道:“我们别堵在门口,进去说话。还玉到了吗?”
柯鹊道:“还没。”
陆怀烟道:“这小子!也罢,不等他了,先上菜吧,我有些饿了。”
柯鹊道:“到了我这里还能让你饿到?这边专治饿病!”
寒暄一番,柯鹊将陆怀烟三人送入二楼的一间雅座,推门出去布置饭食。
陆怀烟反手将门掩上,回头却见宋江目光炯炯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便道:“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不要客气。”
宋江眼珠一转,把心中的疑问理了理,先问道:“还玉是谁?”
陆怀烟答道:“还玉是我侄儿,也是今年的新生,武技院的。还玉他生性孤僻少言,离家至此,这毛病似乎更严重了。这顿饭是让你们俩认识一下,也是请三郎你帮忙,跟他多说说话,有些人味。”
宋江拍胸脯道:“小事一桩,小侄最擅长结交朋友了。”
陆怀烟哂道:“既然这样,那我怎么听说你和高家的高风闹得很不愉快。还搞得两败俱伤,让政务院这次丢了大脸。”
宋江辩解道:“高风那厮私心太重,不知轻重,没什么好结交的。小侄在新生里倒是认识了一个叫郑红木的,颇有些本事,虽然出身寒门,但做事却颇为大气。”
陆怀烟摆手道:“也罢。你们小辈的事情,我不会掺和的。你们之间的争斗,除非闹得太不像话,学院里是不会管的。”
宋江点头表示知晓,随后把他最想问的问题摆出来道:“陆叔,方才柯叔所说的避劫,是什么意思?”
陆怀烟微微一愣,没想到宋江是问这个,先说道:“这事情你父亲没跟你说过吗?”想了想然后道:“也罢,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自己打听也总能打听得到的。”
陆怀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件事情,与一个传言有关。”
宋江身体微微前倾,洗耳恭听。
陆怀烟没有立刻往下讲,反而先问道:“三郎,你知不知道,印州的这个印字,是什么来历?”
宋江被陆怀烟问得一愣,饶是他读书破万卷,现在搜肠刮肚,一时也想不起有那本书上写过这种冷僻的事情,只得摇头道:“我不知道。难道其中还有深意?”
陆怀烟轻拍台面,此刻露出讲师的风度,微笑着道:“当然有!天下九州,这九州每一州的名字,都自有其来历。中州处天下之中,自不必说。东方风州,南方云州,西方雷州,北方电州,风云雷电,既是四种天象,其实也是人族开拓之初,最早分封的四大贵族的姓氏。只不过,千余年来,这四家都不同程度地衰败乃至消亡了。风州的封氏主脉早已绝嗣,现在的封家,只是偏远支脉,没什么底蕴,顶多算是三流世家了。”
说到这里,陆怀烟停下来看宋江,怕他听不明白,有问题要问。
宋氏世家蒙学中关于全国各个家族的谱系、纹章的课程,宋江学过一段时间,点头表示听懂了。
陆怀烟便继续说道:“云州云家和雷州雷家至今都是两州第一流的世家,不过因为当年他们是支持前朝的,这些年来颇受打压,声势渐衰。而电州典家,在几百年前就早已烟消云散。但是典家的传承没有断绝,都被刘家保留了下来。”
宋江一凛,说道:“四大侯族中的刘家。”
陆怀烟道:“正是电州刘家。尽管皇室家觉得刘家势力太大,屡屡打压,甚至还罢了刘震云的大将军之位,不过刘家还是势力雄厚,难以动摇。姚家也怕逼迫太过,刘家直接反了,这些年小动作多,大的举措却不敢有。”
陆怀烟瞥了眼小凝,说道:“把窗开一下,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