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腰背挺直。
她的身体被半圈在他的怀抱之间。
她的神情清冷,从表面上看,似乎对慕臻这一番表白,无动于衷。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跳,早已超过60到100次这样的正常值。
心跳加快,同时伴有心悸,呼吸急促。
这种类似心律不齐的症状,此前,苏子衿从未有过。
苏子衿眉心微拧。
为什么会这样呢?
和她当初跟温大哥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同温大哥在一起时,她会觉得舒服,安心,平静。
她的心跳不会如此失常,被温大哥触碰过的地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苏子衿试着理清楚心中的这一团乱麻。
她似乎找到了那根关键的线,只要顺着那根线,她就会发现困扰着她的那个答案……
“苏子衿!”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苏子衿下意识地抬起头。
一杯鲜红的液体迎面泼了过来。
很快,眼前的光亮被挡住。
她的身体,被结结实实地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当中。
“咚咚咚”接连几声。
鲜红液体,连液体里的冰块,全部都砸在了慕臻的后背。
苏子衿脸色微变。
她第一时间推开了慕臻。
苏子衿来到他的身后,撩起慕臻衣摆,被冰块砸到的地方,已然青紫了。
清冷的眸子瞬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气。
“苏子衿,你不要脸!
你跟你那个出来卖的妈一样,见到男人就合不拢腿!
你都有男人了。
你还来勾搭我们温遇做什么?
啊?
是不是你的男人满足不了你?!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搔货,贱胚,婊……”
一连串恶毒的谩骂如同扫射的机关枪,层出不穷地从邵芳的嘴里冒出。
之前的一杯没能泼到苏子衿,邵芳不解气,又在隔壁桌宾客的惊呼声中,猛地拿起一杯红酒。
忽然,邵芳没了声响。
一只大掌倏地掐住邵芳的咽喉,潋滟的桃花眼噙着笑意,慕臻言笑晏晏,“骂够了吗?”
干着索命的勾当,偏俊脸还是漫不经心的浪荡模样。
自从那天邵芳当着慕臻的面,对着苏子衿呸了一口口水,对上慕臻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之后,前者对后者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有钱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有钱人,都是要脸的。
邵芳特意选了餐厅这个地方撒泼方,就是仗着餐厅人多,料定就算她做得太过分,慕臻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最多是私下再教训她罢了。
她可是姗姗的婆婆。
慕臻不看僧面,还能当着姗姗的面对她动手?
邵芳如何能够想得到,慕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对她动手?
邵芳眼底染上惊恐的神色,脸颊也因为缺氧涨成了青紫色。
邵芳滚动着眼珠子,声音嘶哑,困难地向周遭地人求救,“救,救命。救命啊!”
别说邵芳这般又是泼人饮料,又是破口漫骂的行为于在座宾客眼里看起来low穿地心,单就她一个不过凭借儿子,才攀上季家这棵大树,交了八辈子好运,实际身份仍然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市井女人,在场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会为了她去得慕臻这尊煞神?
邵芳也发现了。
她在在场宾客的人眼底,看见了丝毫不加掩饰的鄙视和厌恶,邵芳终于慌了。
餐厅经理闻讯赶来。
当看见慕臻的后背都被猩红的饮料给泼得**的,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给吓晕过去。
哪里还敢惹这位煞神?
邵芳他们也认得,新郎的妈妈。
左右都是季家的家事,餐厅工作人员自然是无一人敢上前干涉。
一个个杵在那儿,尽职尽责地当这摆件儿。
“青青,青青,看在,看在邵姨照应,照应了你们母女多年的份上……”
邵芳的瞳孔在逐渐地涣散。
她只能根据模模糊糊的人影,转而向苏子衿所在的方向求助。
前一秒还口无遮拦地谩骂死者,下一秒,便利用苏子衿的母亲打起了恩情牌。
苏恒在苏子衿七岁那年去世,之后的那些年,如果不是邵芳时不时地周济,苏子衿跟她母亲顾欣怡的处境只怕更为艰难。
苏子衿不明白,人心怎么能够变换得如此彻底。
当年那个慈爱的、心善的邵姨,去哪儿了?
急促、孱弱的脚步声响起。
季姗姗苍白着脸色,满眼焦急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小叔。
求求你,放过我婆婆。
她做错了什么,我替她跟您道歉。
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我婆婆,我婆婆也只是为了替我抱不平而已。
求您,饶了她,可以吗?”
季姗姗虚弱地走至慕臻的面前,一双盈盈的水眸哀求地凝睇着慕臻。
“抱不平?
邵姨是在替你抱不平什么?”
慕臻尚未回应。
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苏子衿,忽然开口问道。
季姗姗似乎是没想到苏子衿会问这样的问题,楞在了原地。
季姗姗咬住唇瓣,一双水眸泛着泪光,像是有万般的委屈跟不平,偏又只能因为某种原因隐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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