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慕臻回应,苏子衿便继续道。
“在我十三岁那年。
我亲手杀了我父亲的弟弟。
我的亲叔叔。
一次,放学回家。
我看见我叫了多年的叔叔的那个男人,正在侵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大喊着要我快点跑,被他一巴掌扇晕了过去。
走?
能走去哪里?
这是我父亲用半生积蓄买的公寓。
该逃跑的人,不应该是我。
所以,在男人露着他的凶器,一步步朝我走过的时候,我没有躲。
我的手心里,握着我用钥匙开门前,里拿出的美术刀。
在他企图动手脱去我衣服的时候。
美术刀从他的正面捅入。
不够。
美术刀的面积还是太小。
于是,在他把我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的时候,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敲在他的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流到了我的脖子上。
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后不后悔?
不,我从不后悔。
我只后悔,我没有早点送他下地狱。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他!
怎么?
害怕了吗?
除此之外。
慕先生要是还想要知道些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
我一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慕先生是在不需要拐弯抹角,费尽心思地去调查。”
唇角勾起艳丽的弧度,苏子衿眼神如刃。
慕臻要是再听不出苏子衿字里行间的讽刺,那他就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你现在看起来虚弱极了。
亲爱的,我真现在一定扒了你的裤子,狠狠地抽你的屁股一顿。”
慕臻不蠢,他只要把他跟卓然的对话大致上回忆了一遍,就猜到了苏子衿根本没有把她跟卓然的对话给听完。
慕臻在床边坐了下来。
凑近,惩罚性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很快,便又松开了。
苏子衿瞪他。
同时,不由地在心里反思。
是不是她现在看起来脾气太好?
以至于这人越发地蹬鼻子上脸?
“你既然都决定偷听了。
就不能把话全部都听完再走?
嗯?”。
苏子衿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困惑。
什么意思?
“关于你的事情。
最初,是大小姐告诉我的。”
慕臻也没卖关子。
三言两语。
就把卓然住院期间,慕晴雪去医院探望她。
结果在医院门口,无意间听见卓然跟她母亲的对话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苏子衿。
大小姐?
——
“冤枉啊!
大小姐。
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心疼呢?
你明知道,只要你皱一下眉,我就会为你丢盔卸甲,心甘情愿地为你拱手奉上我的全世界。”
思及那日在医院走出电梯时,无意间听见慕臻讲电话的内容。
苏子衿红唇抿成一条线。
“渴了?
我去给倒点水。”
以为苏子衿是渴了,慕臻去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苏子衿沉默地接过水杯,神色依然是冷冷的。
由于苏子衿晚上的脸色本来就挺苍白,慕臻也就没怎么往她这会儿是心情不佳这方面去想。
苏子衿喝完水,慕臻把她的水杯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继续道,“‘苏小姐的事情想要调查清楚,并不难。
关冷那孩子就是做情报出身的。
只要打个电话,相信能够调出当年的档案。
但是这件事到底涉及到苏小姐的**。
无论当年苏小姐坐牢的真相如何,想必于她而言,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过往。
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伤疤赤果果展示在他人的面前。
出于对苏小姐个人的尊重,我没有打那通电话。
如何抉择。
在你自己。’
大小姐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我。”
慕臻的手,抚上苏子衿清绝的脸庞。
额头抵着额头。
fēng_liú的桃花眼望进她清澈的眸底,薄唇勾起浪荡的笑意。
她听见他说。
“我怎么舍得,让你再疼一次?”
大小姐出于对小玫瑰的尊重,没有擅自去调查小玫瑰的**。
他又怎么可能为了调查所谓的真相,去挖开她陈年的疤?
在塔尔塔,为了求他救她的同事,宁可用自己的身体与他交换条件。
危机四伏的丛林,小玫瑰本来可以只顾逃生,结果,却还是一个人寻了过来。
面对持刀的歹徒,生死一瞬,她都能够能够毫不犹豫地提出用她来换取季姗姗的平安,这次更是献了超过身体正常献血量的血浆。
她的小玫瑰,看似冷若冰霜,实际上,比谁都要柔软。
如果那个苏荣当年真是小玫瑰所杀,那么也只能证明,那个苏荣是个该死之人罢了。
苏子衿已经从慕臻之前的话语里,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他。
苏子衿现在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个细节上。
如此近的距离,慕臻那只青肿的眼睛更显滑稽。
食指点在慕臻的额头,无视后者委屈巴巴的眼神,把人给推远了些。
苏子衿迟疑地道,“大小姐……
是慕女士?”
苏子衿这个问题问得突兀。
慕臻一怔。
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慕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