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传来一股铁锈味。
苏子衿愕然。
伸手抹了抹唇瓣,指尖有一点血痕,原来是刚才因为思考得太过投入,不小心,把嘴唇给咬破了。
昨天夜里,慕臻手臂上伤口的麻药药效过去,疼了大半夜。
又因为担心自己进入深度睡眠后,会误伤了小玫瑰,整个晚上,基本上就是在跟周公博弈。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慕臻在勉勉强强地睡过去。
早上的阳光不算刺眼,何况又有窗帘的过滤,这种光亮其实已经很温和了。
只是这光亮已经足够使一个感官敏锐的军人在晨光中醒来。
意识到自己熟睡过去之后,慕臻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转向苏子衿的方向,生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病床上,空无一人。
慕臻瞬间睡意全无,他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里传出洗漱的声音,慕臻骤然松了口气。
……
睡醒后,苏子衿便没了睡意。
她在床边找到了一双女士拖鞋。
苏子衿对这双女士拖鞋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试图搜寻另外一个她的记忆,未果。
她的记忆是被打乱的拼图。
她试图将那些零散的拼图搜集起过,也试图回想她确实的那一片,头便隐隐作疼。
苏子衿也就不去想了。
不过是一双拖鞋。
苏子衿在心里告诉自己。
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苏子衿很清楚,这并不是一双拖鞋的问题。
是她的记忆,缺失了边边角角。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苏子衿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出。
洗手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苏子衿漱口的动作一顿。
脚步声走近,苏子衿把手中的牙杯放在了盥洗台上,拧开水龙头,冲洗嘴边的泡沫,抬头,抓过毛巾架上的毛巾。
如同那双拖鞋一样,苏子衿同样想不起来,洗手间里的这些洗漱用品是谁准备的。
苏子衿猜测,有可能是慕臻添置的,总归不会是另外一个她。
苏子衿对另外一个她不太了解,但是根据她现有的脑海里捕捉到的那几帧散乱的画面,另一个她是个比她还要寡言的人,而且行为似乎有些……幼稚?
苏子衿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总之,不太像是会贴心到准备这些东西得人。
脸上的毛巾挡住了苏子衿微皱的眉头。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宝宝,早安。”
慕臻走过去,从后面圈住苏子衿的腰身,在她的耳尖吻了吻。
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许多,苏子衿的耳朵不由地颤了颤。
嗯,是的,无论是哪个她,耳朵都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苏子衿把毛巾放在手龙头底下搓洗,拧干,挂回到毛巾架上,不着边际地往后稍退了一步,转过身,在慕臻微讶的目光注视下,不疾不徐地开口,“慕臻,我们谈谈吧。”
不需要再去辨认苏子衿的眼神,慕臻确定,站在他眼前的人,是他的青青宝宝,而不是宝宝青青。
如果是宝宝青青,恐怕根本不会说什么慕臻,我们谈谈吧,她会直接就告诉他,她的想法。
如同藏不住心事的幼童,宝宝青青的心思如同一面镜子,一望便知。
能够用如此平静、清冷的语调跟他说,要谈谈的人,必然是小玫瑰。
苏子衿的头发的鬓角在方才洗脸时,有部分弄湿了,慕臻在毛巾架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替她把弄湿的鬓角擦拭干,把毛巾挂回去,指腹轻抚着她的鬓角,唇角微翘,“好啊。谈什么?”
苏子衿因为慕臻这一系列的动作而微微发怔。
为什么慕臻能够如此自然地跟她相处呢?
不过一个晚上,睡在身边的人便又变了一个性格。
难道慕臻不会觉得奇怪,不会觉得别扭么?
苏子衿垂下眼睑,侧开了身体,把位置给让了出来,“你先洗漱吧。等你洗完漱,我们再谈。”
她也好趁着慕臻洗漱的时间,再理一理思绪,到底应该谈些什么。
苏子衿走出了洗手间。
慕臻看着苏子衿离去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
小玫瑰不对劲。
不仅仅是苏子衿在思考,等会儿慕臻从洗手间出来,她应该怎么跟他谈,在放水的慕臻而已在思考,媳妇儿到底要跟他谈什么。
因为分心,慕大帅还射歪了一下,有一小部分茨裤子上了。
慕臻低头,看着裤子上的那一小片微湿的地方,眯了眯眼,要是告诉媳妇儿,是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泼上面去了,媳妇儿能信不?
医院只给发了这一套病服。
这唯一的一件病服裤子,还被自己给弄湿了。
啧。
这运气。
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媳妇儿耳朵这么灵,他洗没洗漱,一准闻得出来。
为了把慕大帅弄的锅甩给洗脸水,慕臻愣是穿着这件湿了裤裆的裤子,坚持着洗漱完了。
“宝贝儿,等会儿哈!刚才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把裤子给弄湿了,我先换件裤子。”
慕臻出了洗手间,就跟站在窗边,转过身来的苏子衿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苏子衿尚未开口,他就先声夺人,直奔病房里的衣柜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慕臻这次断了肋骨,又伤了手臂,至少得半个月将养。慕晴雪给他准备的换洗的衣物至少都是按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