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知秋很友善地提醒他,“那就请汤先生下次小心一点儿,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坐在外面,很容易得冻疮。冻得狠了,整只脚都会烂掉。”
汤远修见她光说嘴,没有替自己捡鞋的意思,气得胡子直颤,“我先前还觉得你这丫头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没想到你不仅没礼貌没教养,不守规矩不守妇道,还这么鼠肚鸡肠,跟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斤斤计较。
凤老九瞎了眼,怎么会瞧上你这种一无是处的野丫头?还想娶你?哼,他做梦。我明天就给京城那边写封信,让他爹给他指一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当老婆。”
叶知秋本就记挂凤康,听他将凤康牵扯进来,心头便止不住冒出几分火气来。可这老头毕竟是凤康的师长,她不想跟他计较,也不好真让他光脚坐在这儿挨冻。
于是走过去捡了靴子,折回来递给他,便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呼”地一声,那只靴子从身后飞过来,落在前方不远处。
她眉头一蹙,待要视而不见,又听汤远修得意洋洋地道:“小丫头,你要是跪在我面前,帮我把鞋子穿上,我可以考虑说服凤老九他爹,赐你个侧室当当。”
叶知秋被他得寸进尺的举动惹怒了,冷笑地转过身来,“多谢您老不怀好意,侧室就免了。我这样的粗野村姑,无权无势,拼不起亲爹,认不起干爹,实在入不得您老的法眼。
您别替**心了,继续扔鞋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砸中一个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就可以一边支使她给您捡鞋穿鞋,一边抓着她的裙带往上爬了。
我预祝您好运天天有,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说完跨过那只靴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汤远修表情抽搐,愣愣地看着她走远,才收回目光,用手扯了扯成团的胡子,“哎呀呀,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可是就算我老人家说得过分了一点,她也不用生那么大气吧?
啧啧,小丫头的嘴巴也太毒了,比我还毒三分呢,日后可有凤老九好受的了!”
叶知秋一时赌气,对汤远修冷嘲热讽一番。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幼稚了。明知道那老头存心拿话激她的,何必跟他较真呢?
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没讨着便宜肯定心里不舒坦。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凤康回来,她要如何交代?
算了,她是小辈,跟长辈让步也是理所应当的。晚上回去做些布丁给他送过去,就当赔罪吧。
想通了,便将这件事暂时放在脑后,专心指导大家给菜苗施肥。忙完这边事情已经临近傍晚了,走到家门口附近,刚好碰见沈长浩从外面回来。
打过招呼,便跟他询问凤康的事情。
“旬阳府的雪比这里要大得多,有部分地方发生雪灾,很多百姓冻死冻伤。十一殿下年纪轻,经验不足,王爷只好留下帮他料理赈灾事宜。”
沈长浩跟她说了原由,见她一脸忧色,又宽解道,“叶姑娘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了可靠的人前往旬阳府接应。若无意外,再有三五日,王爷就能回来了。”
叶知秋得了准信,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知道了,那你忙吧,我也要回去做饭了。”
“叶姑娘,等一下。”沈长浩喊住她,“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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