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许多是是非非,所以即便是前一刻还被人找上门,这会儿他却还是心安理得的坐在藤椅上,脸上看不出半点儿慌乱。
杂乱的客厅里,小白狐被陈瑶追得上蹿下跳,逼急了她之后,她一声令喝,竟然生生将它定在了原地,黑溜溜的眼珠子还透着几分惶恐。
还没等它多卖卖惨,就被陈瑶一把提住后颈窝,大步走到了阳台。
“好了没?还粘上了?这是长一块了扯不开还是怎么?”
“差点儿就长一块了,瑶儿再慢点儿来就好了。”
“呸~我可不想跟着你这狗东西去死,抓紧时间,我们赶紧走。”
“……”
这姑娘闹闹嚷嚷的,自然是让任含香不安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倒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看了看叶小孤,随手抚了抚他的鬓发,轻声道。
“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动静吧,那个严家老头既然来了,我怎么也得问个前因后果。”
他说得简单,不过两人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只怕最后谈得不好,他这脑袋还真是难保。
任含香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情愿的看着他,那些话没有说出口,他却也早已经了然。
关于严鸿煊的事,她没有过多的言语,不过单凭一个朝天宫遗老的身份,已经可以镇得住一切猜想。
单凭叶小孤如今的实力,只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法和他并肩说话。
她的目光之中满是担忧,叶小孤明明知道耽误不起这时间,却还是没法催她一句。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一点点升起,时间也快到晌午了。
另外一边陈瑶站在落地窗前,提着小白狐晒了大半天的太阳,这会儿见着两人话没说两句却就是不见动身。
这姑娘也是个脾气大的主儿,提着小白狐往叶小孤脑袋上一扔,自己却毫不客气的往那藤椅上挤了上去。
索性这藤椅当初是按照宝儿化形之后的尺寸做的,一般坐个四五个人还不算费事儿。
否则真要是寻常的藤椅,只怕这姑娘这突然冲过来,这么一坐上去,非得把这藤椅坐塌下去不可。
“怎么着?这是不想活了?”
“……”
“瑶儿,你把这小狐狸带到下面花园转一转。”
任含香还没有应声,他却随手将还在张牙舞爪的小狐狸递给了陈瑶,这话语之间平淡有余,全然没有半点儿紧张。
要是客厅里都被雷光炸得一片焦黑,只怕她还真以为早上的事儿是错觉。
“哟呵~你真打算带着她去死?”
“瑶儿,声音小点儿。”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觉得大声不会坐远点?”
这姑娘看起来人没多大个儿,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但是这脾气一上来真是要多厉害就多厉害。
这会儿连吼带骂的,别的不说,倒是让叶小孤忍不住暗自皱了皱眉头。
任含香眼见着他的目光不善,这会儿没有安慰一句,反倒是伸手轻轻的扇了他一巴掌,轻声道。
“再待会儿。”
“……”
他本来还想收拾一下陈瑶,这会儿听着任含香这么轻言细语的说一句,心里的些许火气也随之一淡。
眼看着这两人这么腻味,一旁的陈瑶抱着只小白狐,心里自然是有些憋屈。
她在一旁恨恨的盯着这两人,恨不得眼睛里放出万千刀剑,活活把这两人给切成沫沫。
相较于她的恨意绵绵,叶小孤和任含香反倒是颇为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前路难测,两人又算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儿,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这会儿腻味一下实在是理所当然。
阳光细细碎碎的洒落下来,两人还没什么感觉,一旁的陈瑶却忍不住偷偷摸摸的唆使着小白狐过来挑事儿。
她明知道他不会对这小狐狸动气,有意让这小东西做挡箭牌。
只不过她这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叶小孤顺手就把她拉到怀里,连着拍了两巴掌,疼得这姑娘眼里泪水直打转。
“舒服了?非得收拾你两下,你才能安静一会儿。”
“呸!”
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迎着他就打算开骂。
可惜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叶小孤很是利落的扬起巴掌就是啪的一下。
这一巴掌拍得一旁的小白狐都下意识的往花盆儿里一缩,自然是疼得陈瑶连话都说不上来。
或许是这一下真是打疼了她,眼着的泪有些止不住的势头,一旁的任含香这会儿也暗自给他使了个眼色。
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叶小孤还不见安慰这姑娘一言半句,尤且还讥讽一句道。
“她就是一副丫鬟命,拍她两巴掌算什么,以后还敢这么闹,我还得收拾她。”
不说陈瑶,就是任含香听到这话,一时都有些尴尬。
陈瑶更是愣了一下,突然面色一沉,挣扎着起身就想往外跑。
只不过还没等她跑两步,叶小孤突然起身追了上去,直接拽着她就往房间里走。
还没等任含香多看一会儿,里屋就传来一阵哭嚎。
那声势嘹亮的样子,直听得她皱眉不已。
明明是晌午时分,等到叶小孤拍了拍袖子走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一片灿烂的晚霞。
任含香坐在藤椅上,怀里正抱着那只小白狐,这会儿听着他的脚步声,淡淡的说道。
“你们非得闹得这么拆房拆梁的吗?既然都舍不得就坐一会儿聊聊天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