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点遗产就是个骗人的结局。他不知道屋里的那点东西还有什么值得可骗的。他们是不会手软的,见什么拿什么。绝不像他一样吃虱子留后腿。郭先生有一点叫人讨厌,那就是头发。分头梳着,一绺一绺的凝结在耳边;脏兮兮的衣服是黑皮子的做的,这个季节他还穿着;不同的酸臭味儿混在他体面的衣服上;毛衣高圆领围着,有时很窘促的动动脖子,表示有股气力是不使出来的;有时一个星期都舍不得把脸上的油渍洗去,醒来就是抽烟,手指麻木的就剩两指能夹着烟卷儿。朋友笑他,唉,你可比我年龄大多了,叫你什么呢?郭老爷吧。关老爷的胡子比你这长多。几个人被这朋友逗乐了,也就算是不枉交这个朋友。好在这个姓叶的朋友比他干净,半旧的休闲鞋,高个子短发,一张讨人喜得的孩子脸,那可爱的鼻子下从不留胡子。在他面前说他几句好听的话,显得自己处处比他强百倍。但他有一样,认为自己是完美的那就是偷空练练身材,顺便认识些仍旧单身的女人和已婚的漂亮少妇。他做梦都想坐拥数不过来的女人来伺候他,供他享乐。“怎么样郭老板,带你去找几个玩玩儿,玩玩儿又不会出事,你看看,没胆量就别偷吃腥!”
郭先生是不与他们为伍的,顶多缺钱的时候才会找他们借点儿,不过,借的好像都没还。
福生那天一个人在屋里看书,实在觉得闷就把窗户打开了,在客厅里一个人溜达。工作的事他想再等等,既然有了地方住还怕找不到工作,他想。楼下的雨篷布搭建的台球室,总会听到惊叫声:嘿!进球了!————看你的了,输了就认输吧!然而,在白杨树下看不到有谁来找他。
没多会儿,听到有人敲门。福生走过去以主人的姿态很有礼貌的问:“你找谁。”“找谁!郭勇呢。你是谁。”这个女人很着急的样子,朝里面看看自己的房子怎么住人了呢。“他没在家吗,去哪儿了给他打电话就说他的客户找他叫他赶紧回来,这算什么事啊!我的房子到现在还没给腾出来,不行就找中介公司来。”说着,福生没明白她想干什么。“你开门呀!”福生给她开了门,进来就在屋里转悠。“这地板迟早要重铺的,都漏出水泥了,这墙面也得拆了”福生听得云山雾罩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一边看一边说,说给谁听?福生没请她坐下,这样的厉害角色他还是头一次见,自己管好自己的嘴,是什么情况现在是一头的雾水。她给福生看了张名片,是某个公司的业务经理。说话伶牙俐齿,盛气凌人绝不妥协的那种悍妇。福生和气的说:“他没在家,等他回来你再来吧。”说完,这个女人在屋里没找到可疑的迹象转身就走了。“告诉他明天我还来。”
这个女人下了楼就给中介公司打电话。
福生在窗前望见她到了路口,这才在屋里犹豫起来。“这个女人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呢我住的她的房子,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中介公司给她的答复是:这个房子现在不属于他们管了,房主既然把房交给房屋中介,又是自己当时挑选好的,现在说这些毫无关系的话,中介公司是无权参与的,你可以找房主商量,与公司无任何的瓜葛。郭先生现在你可以自己联系。好吧!
姚珍听完就责备中介公司,没想到挂了电话她的怒火直顶后心(后背),一着急后心就开始疼。“这个李爱民,帮的这是什么忙。”李爱民是一个记者,是同乡。然而,李爱民知道她买了房子,来看过一次,看看这个房子,因为自己也是前年买的二手房,和她的房子比起来,他认为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在帮了朋友的忙后,还要惦记点什么回报,他是下班后路过才来的。来时福生在屋里睡午觉,到傍晚听见敲门才醒来。“今天怎么老有人敲门,是不是敲错门了。”他从床上起来开门,一看是个长相清秀,唇红齿白的男人,很像京剧里的花旦。
“能开门我进来看一下吗。”
“你找谁。”
“我朋友在这儿买了房子我顺路来看看是那一层。”福生给他开门进来。
“你是他的亲戚。”
“哦,不是,是朋友。”福生自以为是的说。
“那他没在家吗。”
“没有,昨晚没有回来,不知道今天回来吗。”
“好,你忙,我走了,这房子是老了点儿,不过装修一下还是可以的,他多少钱卖的啊,”
刚说到这儿,福生觉得自己肯定要交房租了。
“不知道,你跟他不熟吗。他什么时候卖的。”
“是去年吧,快一年了,这不我那朋友把钱凑齐了想来看看,到时交了钱就可以装修了。好了,你忙吧。”说完,福生送他出门外。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这个人给骗了,但一想,自己什么也没有,能骗什么。于是,福生又住了一天。
到晚上,郭先生回来了,坐在床边,从抽屉里翻出所有的电话本和名片,一个个打电话。他又要借钱了。他说:
“晚饭吃了吗,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
福生说:
“我不饿,你先去吃吧。”
“噢,那你那有钱吗,借我二百块钱,回头我发了工资还你。”
“二百没有,有一百块钱,够吗。”
“够了够了,就差这一百块钱。”
他拿到钱,连厨房都没去,开门下了楼。郭勇下了楼才想起忘了件事,那就是这位新来的朋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