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陆尤嘉在冬月过了六岁的生辰,陆家的父母兄长都给她和虎哥儿精心准备了礼物。最令她开心的是,陆母终于松口,肯让她一个人单独住了。她生怕陆母反悔,当天就带着云喜欢天喜地地搬进了后罩房。

陆家的佣人们把陆宅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十分干净了,堂屋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瓜果零食,一家人难得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等着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是陆尤嘉一年中最期待的时候了,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这个朝代居然没有压岁钱的习俗,这让陆尤嘉感到无比郁闷,没有压岁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正月初一,安阳城内的人们不管是什么身份,家境如何,都会在家里摆上一桌酒菜。邻居朋友们都会相互拜年,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这个活动就叫做“传座”。

陆氏夫妇接待了好几波客人之后,就带着战斗力超强的小胖墩也加入了传座的队伍。

大哥陆由怀也约了朋友出门去了,家里就还剩懒得动弹的陆尤嘉和认真学习的二哥陆由章。

“二哥,你先别看书了,还有两天你就又开学了,你都没陪我玩儿。”陆尤嘉不要脸地对着自己才十二岁的二哥撒着娇,她二哥是几兄妹中最爱看书的了,无论什么时候手都不离书,陆尤嘉简直担心他以后会成一个书呆子。

陆由章对妹妹从来没办法,他依言放下了书,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好,都听咱们蔓儿的。”

陆二哥略作思索,觉得自己是应该关心一下妹妹的成长发展,于是他关切地问道:“蔓儿如今学到哪儿了?会认多少字了?要不写两个字给哥哥看一下吧。”

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尤嘉的内心是拒绝的,认字对她来说不算难事,但是毛笔字,她是真的写得跟狗爬一样,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诶,对了,二哥你想考哪所大学啊?”陆尤嘉强行转移了话题。

这个朝代的学校主要就是分少学和大学,少学基本人人都能上,也就教一些基本的文化、礼仪知识,也就起个脱盲的效果。

大学就不一样了,礼、乐、射、御、书、数六门不求精通,也至少能熟练。但这些课程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就算能掌握这些技艺,想进入大学也是得考试的,择优录取。

而越好的大学竞争越激烈,因为每个大学都有向朝廷举荐人才的名额,越好的大学,名额自然更多。

“若能考上,自然是京都门学最好了。”陆由章坦荡荡地说,虽然以他的水平想考上京都门学,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他还是想去试一试。况且他还年轻,若一年考不上就考两年……总有机会。

陆由章拿起桌子上刚才看的书,说道:“这是我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五年大学三年模拟》的拓本,我刚才看了看,里面对于知识的归纳总结真是非常到位。以前有一些不太清楚的,看了这本书以后觉得豁然开朗,小妹以后如果你要考大学,哥哥就把这本书借给你。”

二哥显然非常爱惜这本书,而陆尤嘉看着这本古代线装版的五三却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超越时空,被五三支配的恐惧。

正月初五,陆家的四个孩子又开始上学了,而陆家夫妇这一天也有着正事要干。

年前就收到了江家宴会的请柬,陆父非常重视这次的宴会。因此陆家离江家虽然不远,但陆氏夫妇还是提前许久就出门了。

马车一到江家,训练有素的下人就连忙迎上来,有的牵引马车,有的带着陆氏夫妇入内就坐。

江老爷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心里把不见踪影的儿子骂了一遍又一遍。

“阿…嚏!”江流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他对面坐个一个四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说道:“我的任务可是完成啦,我爹正在宴请安阳城的商户呢,你那边保证没问题吧?像丁三那样的泼皮,我觉得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给你说了一百遍放心放心,你还问,简直比个姑娘还磨磨唧唧。” 中年人顶着一张儒雅的脸,却白了江流芳一眼,“只要你们商会里的人本本分分做生意,那别的外力都干涉不了商会发展。”

“嘿嘿嘿,那我就放心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和你说说商会的情况。”江流芳懒得应付客人,一早就偷偷溜出了家,现在估摸着时间,回去应该差不多了。

丁三此人原名丁昌,排行第三,奉承他的人都叫他一声三爷。

丁三不是安阳城本地人,他上面两个哥哥都夭折了,因此丁母对他非常溺爱,把他养成了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还在赌场输光了家里所有的资产。丁父一口气没上来,就被他气死了,余下丁母,带着他来安阳城投奔亲戚。

弯弯绕绕,他们竟然打听到了户部侍郎夫人的娘家府上,靠着点儿稀薄的亲戚关系,混进了仓部司里面。因为他和户部侍郎带点儿裙带关系,就连仓部司的三位主事都对他礼让三分,这让丁三无比得意。

“阿…嚏!”丁三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站在江家门口,刚打了个喷嚏,旁边立马有人地上了手帕。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丁三一行人站在门外显得特别扎眼。门房连忙上来询问:“宴会已经开始,不知阁下是哪家府上的,可有拜帖。”

“怎么,没有拜帖就不能进去了?”丁三穿着光鲜亮丽,看上去还是人模狗样的,但一开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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