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一门正在死去的艺术。”
普朗克转过身,随意的看了面前瘦弱的小不点一眼,眼神冰冷而麻木。
小男孩感觉他看自己微薄的身躯就像看待宰的鱼。
普朗克手里拈着一把细长的小刀,轻巧地悬放在指间,仿佛是一支精美的画笔。他的目光没有在小男孩身上多停留片刻,直接转过身在此把注意力投注在工作台上。
“现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块骨头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看到了吗?每一刀都是有意义的。”
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来。
“求求你……”他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虽然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完全剥去,只留下无比狰狞的伤口,但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男孩被这副惨况吓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盯着男人腿骨上错综复杂的纹路:蜷曲的触手和波浪纠缠环绕在一起,非常精细,称得上是一件美丽的杰作。而也正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可怖。
而普朗克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过一杯廉价的威士忌泼在男人的伤口上,冲开了残留的血迹。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突然,惨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脱一般,昏死过去。普朗克厌恶地骂了一句。
“小子,你听好了,”普朗克说,“有时候,即使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也会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你。哪怕片刻的软弱,你就完了。”
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他努力地点点头。
普朗克指着台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说:“弄醒他。他的歌声大家还没听够呢。”
船医匆匆走上前,而普朗克转过头来,眼光像鞭子一样甩在男孩脸上。“那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小男孩感觉喉咙都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用疯狂颤抖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说:“人……有人……在屠宰码头,两个男人……”
“继续说。”
“他很会躲,铁钩们没有现他,但我看到他了。”
话匣子一旦打开,小男孩到是感觉自己好受多了,内心那万年寒冰般的恐惧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随着话语涌出。
不等周围凶神恶煞的船员催促,他就深吸一口气,这让他出尖锐抽气声:“他手里有一把纸牌,会光。然后消失了。后来仓库里就响了起来。”
“哦?”普朗克开始思考这小屁孩嘴里的话意味着什么,手里把玩的刀片都停顿了。
小男孩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还有?”
他一股脑将自己心中默默背诵过无数遍的话和盘托出:“我听到另一个男人的怒吼和枪声。”
普朗克从椅子上豁然站起,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巨像。
手枪皮套的带子在他手里被捏的咯吱作响,他已经明白了小男孩口中说出的话意味着什么。
普朗克一把抓过大氅和帽子,整张脸因为狂怒而变成可怕的猩红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赤红。男孩,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这小子一个银币,一餐热饭。”普朗克船长跟大副吩咐道,然后迈开大步,果决地走向舱门。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们有活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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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杜饶有兴致的眺望着屠宰码头的方向,那里半边天都被火焰映红了,随着距离的接近,一声声飘渺的枪声飘进了他的耳朵。
“看样子他们玩的很开心~~”
好运姐带着满足的笑意,脚下的步伐更加欢快了。
“来吧~快来吧~舞台我已经给你搭好了,接下来就看你怎么表演了~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李杜心知肚明,这个女人现在满心思的都是沉寂了十五年之久的复仇烈火,虽然他依然想不明白今晚的事情——这一连串看似巧合却严丝合缝的计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明白,好运姐几乎从未离开过蓝焰岛的势力范围,那么她又是从何处凑齐这么多精密的条件。
一定有什么人或者势力在背后帮了她一把!
李杜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废话,毕竟两周前刚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最后还口口声声的喊着要给她一个机会呢。
将她把到手?
李杜看着好运姐那微微颤动丰满,修长笔挺的两条****包裹在光滑紧绷的黑色皮裤里,一双皮靴紧紧的套在小巧的脚丫上。腰部被灿烂柔顺的火焰色长覆盖,哪怕从背后,都能清楚的看到手臂摆动间掩饰不住的优美圆弧。
李杜打心眼里承认这是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不过这不是重点,从好运姐当时的话里不难猜出,这一切的背后似乎又是跟大明家那一群老东西脱不开关系。
从祖安毒气泄露事件开始,一股深沉的阴影似乎就牢牢的缠上了自己。
“呵!我猜这其中肯定有光头大魔王瑞兹的好事。而且似乎布里兹核心数据库里也有那么点线索?不然为什么会特意叮嘱我不要带他来……这还真是麻烦……”
李杜的心里话当然不会被好运姐听到,也许就算被听到了对方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露出挑逗的微笑对他说:“你才想明白么?真是有够迟钝的。”
阁楼上的凯特琳轻轻咬着嘴唇,一会看看优哉游哉仿若月下幽会的两人,一会又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