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维柯一路疾驰,而那个新上车的白衣人则是一顿猛吃。
这些“囚犯”吃的是面包香肠矿泉水,而保安则是啤酒饮料烤鱼片。薯片咯吱咯吱的,啤酒咕咚咕咚的。
也是奇怪,明明就是一个陌生人,可是那些保安似乎都对他视而不见,甚至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拿啤酒的时候还递给他一罐,那一大袋子零食他也是伸手就拿。
“来,你们也吃,别客气。”
这哥们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人家包里抓出个酱猪蹄就递给了老头。
老头愣了,没敢接。
“吃啊!这一路待着不也是待着吗?”
这位连吃带吧嗒嘴,整个车里就数他热闹,一个人吃出了十个人的气氛。
其实那种塑封包装的食品也没什么好吃的,可是你看别人吃就是会觉得不舒服,也是这白衣人把气氛带动起来了,后面这五名“囚犯”也算是豁出去了,吃呗!不吃白不吃!
“哎?还有猪蹄吗?”前面老叫嚣着要打人的那位轮皮低头在袋子里翻找,白衣人也不说话,把刚刚啃过的一包骨头递给了他。
这小子就跟看不见一样,接过这一袋骨头就啃,连啃带唆啰,把别人吃剩下的骨头又津津有味地唆啰了一遍,一遍唆啰一遍还纳闷儿,“这猪蹄也没什么肉啊!”
几个保安浑然不觉,有人还劝他,“塑料包装的东西就是糊弄人的,哪有什么肉啊!”
后面几位“囚犯”看的都恶心,想乐不敢乐,这小子是疯了吧?
池薇感觉不对劲儿,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新上车的白衣人,见保安不注意,轻声问道:“你是……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那白衣人嘻嘻一笑,“吃东西,别说话。”
不光是池薇,车上五个人都觉得这位白衣人似乎在哪见过,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车开了一路,白衣人吃了一路。还别说,吃东西的确能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看到那一袋猪骨头被前面五个人每个人啃了一遍之后……
上午八点,依维柯进入了陇西地界。马走国看了导航定位,拿出电话,联络当地的接待部门,之前早就有过合作,也是轻车熟路了,双方就约在高速出口碰面。
对于池薇等几位访民来说,到家了。
车外的景物、建筑越来越熟悉,可是他们却没有回家的兴奋,在二十几个小时之前,他们才刚刚离开这里,现在又被押了回来。
来回近三千公里,两天时间都在坐车,什么事都没办成。
车子从收费站驶出,不远处,一辆警车就停在路边。两个人看到依维柯开过来,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冲这边招手。
依维柯停在警车后面,马走国先从车上下来,过去分别跟两人握手,在车里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老马,辛苦辛苦!”穿着警服的真警察跟穿着特勤制服的假特警俩人亲切握手。
“就是干这个的,没办法啊,钱带来了吗?”马走国也是单刀直入。
车上,池薇跟身边的老头道:“认识吧,县公安局信访科的周典,那个是县信访局的彭苏林,上次也是他俩来接的。”
这话一半是说给老头,一半是为了告诉白长生,池薇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
白衣人嘴里还叼着个鸡腿,手里则拿着手机对着外面两人拍摄。
池薇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她们几个人都手机都被没收了,没法和外界联络,而这个白衣人有手机!
“你……你手机能借我一下吗?”
白衣人扭头过来,“干嘛?”
“我要报警!”
白衣人乐了,指了指窗外,“那不用打电话,外面不就有警察吗?”
池薇一时语塞,愣在了那里。
外面,周典掏出三摞钞票,递到了马走国手里,马走国不敢马虎,一张张清点,同时也把自己这边的名单递了过去。
“钱没问题,来上车认认人吧?”
老马把三万块踹到怀里,美滋滋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车门打开,周典和彭苏林拿着名单上车清点人数。
名单上是五个人,周典掰手指头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嗯?六个?”又数了一遍,还是六个?
你们公司还打折吗?买五赠一啊?
刚开始一阵纳闷儿,后来心里明白了,保不齐是路过这里,还要往别的地方再送一个,多一个人也不奇怪。
他不奇怪,马走国奇怪了,这特么车上还怎么多了一个?
这位嘴上还叼着鸡腿,吃得正欢,脚底下装垃圾的塑料袋都满了!他哪来的?
心里想着,嘴里也问了出来——不光是他,这时候其余四名黑保安也都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看到了老白。
“你是哪来的?”
老白啃完手里的鸡腿,舔了舔嘴唇,十分无辜地说:“我是被你们拐来的啊。”
拐来的?
不光是马走国和周典这些人,就连池薇她们也都愣了。
老白笑了,看向池薇几位访民,“你们没意识到,你们被人拐卖了吗?”
一瞬间的信息量太大,几人都没反应过来,而老白则笑着解释道:“美女,比如说你,你在京城,大马路上走着,没招谁也没惹谁,突然这几位穿着特勤制服的家伙冲出来,把你塞进车里,之后又关押在一个隐秘的场所,最后长途运送到了大榆树县这种穷乡僻壤,卖给了这两位老板,我说的没错吧?”
这几个人里,数池薇最懂法律,此刻她最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