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长嘶,疾奔如风,仍然鲜血流离的马刀狂劈出手,顾晓刀又瞬间斩杀了一名挡在突进方向上的民军骑兵,并且顺势牵羊,摘走了这名民军骑兵身上的弓囊箭袋,顾晓刀身上携带的箭矢早就用完了,否则也不用这么着跟这一大群的民军精锐骑兵纠缠在一起肉搏拼命,以避免让流民军乱箭齐发。
大概顾晓刀以狠绝而出人意料的杀法战略,在兔起鹘落的冲错盘旋中,重创的那名武技高强的申屠狗,是这一群民军骑兵中以勇力著称者,他的重伤极大的震慑了其他人的战斗意志,终于让顾晓刀单人独骑的冲破了他们的围攻,获得了暂时的喘息。
策马以快走步轻驰,顾晓刀检视了一下手中的弓囊箭袋,不由暗叫一声晦气,弓倒是好弓,教廷乡兵所用的沉竹制式弓,质量相当好,也不知道是民军从哪个官方军械库抢出来的;而箭袋的内容却让顾晓刀大失所望,本来他最低期望,是能在这箭囊中找出四五支箭来,想不到连这最低要求也做不到,只有区区两支羽箭。
一场恶仗下来,顾晓刀心中惦念叔父顾西楼安危,决定改变行军路线,率众自“伽罗河”沿河而上,途中曾击溃了多股民军的小部队,又避开了两股人多势众的民军部众,沿着“伽罗河”向南突进,兵进“伽罗”。
然而顾晓刀所部狼群却在“伽罗”遇到了麻烦,狼群轻骑的高速疾进,使得前出的侦骑哨探,在人手、经验有限的情况下,哨探侦查范围只能大大缩窄,主要都集中于在前进方向上的警戒盘查,对侧翼的警戒保护就做不到十分严密。
在这种情况下,以至于当一股两万多人的民军骑兵突然从斜刺里突然横插过来,在“伽罗河”的河床之间纵骑驰突,阻拦顾晓刀部南下“伽罗”的去路时,留给顾晓刀迂回避敌的时间完全没有,一场遭遇战就突然在顾晓刀很不情愿的地点,很不乐意的时机,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狼群和民军这么一迎头撞上,而且狼群还只有不到三千骑,人多势众的民军可不管你是哪来的部队,一心想着为申屠狗报仇,嗷嗷直叫地将顾晓刀所部往死里打。
顾晓刀的三千狼骑突然遭遇瑞西李敢民军的两万骑兵,只是短短的初度交锋,就被冲散成两截,首尾不能呼应相顾。
顾晓刀及时带领一千骑兵且战且走,在河谷之间和李敢民军周旋,忽而东,忽而南,忽而西,忽而北,尽量避免与民军硬碰,却又时不时觑空子,从民军侧翼突骑冲阵,搴旗斩将,一沾即走,若即若离,这种挑衅吸引了民军大部来攻,使得另外那两千骑得以收拢队形,并摆脱流民军,突入了瑞北山区,暂避民军锋芒。
说实话,顾晓刀现在确实不敢和这股看起来明显是民军中比较精锐的部队硬碰硬,因为他对手里这支组建时间过短的骑兵部队还没有多大信心。部队军伍靠的是协同一致,遵守纪律。而这恰恰是这支临时集结的骑队最大弱点。
再说这三千条人命就算要赌博,要牺牲,也不该是这样子的送羊入虎口,任人鱼肉。毕竟这都是武皇视为珍宝的近卫狼骑,每死一个,就相当于割他安东野身上一块肉。
顾晓刀率领一千狼群骑兵在民军的重围中左右冲突,横冲直撞,直杀得横尸盈野,顾晓刀这一千骑兵虽然尽量不与民军多作纠缠,稍沾即走,但毕竟人少,死一个就少一个,他不得不带队逐渐向“瑞州”北部的瑞北山区退却转战。
然而这一天的大战小战数不胜数,久战疲惫之下,先是在一场混战中,被李敢大股民军冲散,顾晓刀暂时失去了对手下骑兵的控制,只带着七八骑摆脱追兵,随后又在追逐战中,连这七八骑也在不断的机动中失散,只剩得顾晓刀孤家寡人一个,虽然人单势孤,却也让顾晓刀完全摆脱了军伍战法的束缚,变得像个独行杀手猎人多过象个将军。
翻身上马,受伤不轻的顾晓刀准备去收拢还幸存的部属,自己统带的这一千骑兵恐怕已经是十不剩一了吧。
一路轻驰,顾晓刀刚刚驰上小丘,忽然听见前面马蹄声骤响,越来越近,顾晓刀定睛下望看时,只见前面一骑打马疾驰,沿着丘陵下面的平坦谷地飞逃,看那坐骑雄健,又是关东骑士打扮,应该是自己失散的部众之一,后面有百十人策马急追,却是民军的骑兵。
摘下身上的沉竹硬弓,顾晓刀抽出一支所剩无几的宝贵羽箭,搭箭上弦,冷冷的默算着发射距离和角度,第一箭必须射杀冲在最前面的民军骑兵头目,否则就没有震撼力。
弓弦狂鸣,一箭射杀目标!
那打马飞跑的民军部属显然也发现了小丘上驻马雄视。满身浴血的顾晓刀,改而向小丘上奔来。
趁着随后而来的民军追骑一怔神的工夫,顾晓刀长啸震天,纵马下坡,把第二支羽箭射了出去,再毙一骑,人仰马翻之际,完全搅乱了民军这百十骑的追击节奏,纷纷带马闪避不迭。
快马如风,顾晓刀又冲近一段距离,闪过几支飞射而来但准头不佳的民军羽箭,顺手抄住两支箭,开弓回敬,再射倒两骑,这下情势更加混乱,没有准备的民军追骑收不住坐骑的冲势,忙乱着带马避让的工夫,两下里策骑对进,眨眼就进入了顾晓刀的木箭杀伤射程。
顾晓刀驱策坐骑不断的小幅度调整奔驰步伐,作微妙的变向移动,纯凭直觉反应闪避或者拔打对方匆忙发射的箭矢,险之又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