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雪子死后,现在龙之介杀起人来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了,已经有太多斯林人倒在他的镰下、枪下、箭下,杀人受伤已经象吃饭一样变成了本能和习惯。
原本百炼精钢打造的月牙镰早在多次砍杀后卷口无刃,三杆“血色樱花”步枪的弹膛先后爆裂、五张强弓因为频繁拉动,都已经弓折弦断;这一路来,光是龙之介一个人就使折了十五根马槊、七杆长矛、两条狼牙棒,他身上的护身软甲也不是原先那一付,而是在上一次战斗中,直接从一具敌骑尸首上扒下来的;骑乘的坐骑也已经换了六匹。
被衔尾追杀、无暇生活做饭的的狼群将兵吃生肉、喝马血,大大激发了每个人血液中潜在的兽性,杀起人来一点儿也不手软了。
策骑狂飙,迎着潮水般涌上来的斯林塞骑,龙之介眼中锐利如鹰隼,凶狠如猛兽的神光迸射,身边鬼冢直野一干将兵也都是各各双目凶光大盛,似若择人而噬的恶狼一般,叱喝连声,蹄声如雷,战马长嘶声中,凶猛冲前,形势极其混乱!
十数支利箭从一旁疾射而至,破空尖啸,如恶鬼夜泣,强悍狠辣之至。
厉啸声中,护在龙之介左侧的鬼冢直野,振臂一挥,他那扣在左臂令人胆寒的沉重钢盾,带着沉闷如雷的啸音脱手飞出,斜斜激旋而去,循着一道美妙弧线,不但撞飞了射来的利箭,还顺势斩杀两个策骑冲在前面的塞骑勇士。
斯林塞骑们一心要为帝都外围塞南防御大营死难的同袍报仇雪恨,疯狂不断地以血还血的肉搏杀戮,
龙之介正欲借机策马冲前,前方箭矢漫空激射而来,声势骇人。同时一支巨型长矛,从右侧直刺过来,疾取龙之介要害,狠辣诡异。
这是塞骑中的硬手,只看对方能及时把握时机,在龙之介将欲冲过去,但尚未冲过去的刹那,才突然加速,出击拦截,而且这长矛攻击前,亦毫无先兆,可知此人是塞骑中罕见的强者。
这一矛实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劲气如山,又借着塞马冲击的强大力道,人马合一,骑术和矛技的完美融和,出击时机把握得妙到毫颠,凶狠刚猛的劲道简直可以洞穿铁壁,没有一点真材实料别说挡格,就是闪避这一矛都做不到。
刀风骤起,龙之介右侧绚丽的刀光飞起,好似满天的烟雨,寒光惊起,如雷如电,如飙如潮,狂卷迎击。
“轰!”
震耳欲聋声中,精钢长矛瞬间折为数截,寸寸砸落,这突然冲出截杀的塞骑大将连人带马都七窍流血,颓然倒地,出刀的女子一口鲜血如箭喷出,已受重伤!
“千畑瞳?!你不是撤回防区了吗?怎么又滚回来了?”怒吼连声的龙之介毫不停顿,将那受伤女子夹在腋下,策马如箭冲出,月牙镰刀微转,便发出尖利无伦的破空啸音,“嗤嗤”声大作,慑人心魄之至!
镰刀虚空一旋,刀影横空,强大的刀风把迎面射来的塞骑利箭全部搅飞!
“不但瞳来了------若霜姐也杀回来了------”腋下的千畑瞳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
龙之介大急,手中的银色镰刀闪动着嗜血的幽光,强大无伦的杀气直逼前面拦路的塞骑,气势凌厉,有敌无我。
虽然身处大军之中,每个塞骑却觉得自己是在孤单一人在面对凶悍强横的龙之介舞刀冲击,尤其是他们跨下的塞马,心胆为之俱寒,不由自主向后退却,一时不听使唤,原本坚实厚重的阵势立刻被冲开一条缝隙。
身中十余处轻鬼冢直野奋其余勇,刀下绝杀,刹那间两个塞骑手中的皮盾皆裂成两半,人头冲天而起,血泉喷涌------
斜刺率部杀到的冷若霜一刀一钩,在潮水一般的敌群中收割人命,在她面前,身首异处者不知凡几。
三个人组成三角锥形阵最前端的锋矢,一路突进,身后一干杀红眼睛的的狼群鱼贯跟进,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旌旗摇动,号角声咽,狼群夺路而走,冲出包围。
前边塞骑渐稀,小股的塞骑已经无法挡住这群杀红了眼的猛兽。
晶亮如狼牙的刀枪锋刃,寒气森森;每个人所流露出来的杀气慑人心魄,威猛无匹的气势令对手胆寒,一个个凛若战神,狼目炯炯,列阵突破。
胆气稍差的人,看到这群阴森凶猛,浑身浴血的狼军,便已心虚手软,哪里还敢靠近?
策骑狂飙,远出二三十里外,狼群余部暂时摆脱了阴魂不散的斯林塞骑,这才收拢阵形,聚齐点检人数,这一次突破重围又有近千人,每人身上也不免都添多一两样伤势,大家再互相往身上看,都是一样的血迹斑斑,宛如凶神恶鬼一般!
“若霜姑娘,我35军欠你34军一个人情。”龙之介表情阴沉的道。
冷若霜苦笑道:“都是同袍,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逃命要紧!”
找了一处雪地歇息,大家伙一边吃着抢来的干粮或者咬着冻得象石头一般硬的生肉,一边抓着地上的积雪往嘴里送,很快填了肚子,然后顺势抓起地上的雪,三把两把,把身上过于显眼的血迹擦一擦,再稍稍用携带的豆饼喂了马,反正现在人和马都只能混个不饿,吃饱吃好是不可能了。
稍息片刻狼群又立刻上马起程,在茫茫塞上雪原上继续这漫长的逃亡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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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起伏的草原上,仅仅穿戴着轻便胸甲的狼群轻骑,两翼分张成雁翎阵形,刀出鞘弹上膛,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