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好几条短信。这几条短信除了一条以外,毫无疑问都是新春祝福短信,而被除去的那条,也毫无疑问是来自周远的。
她的北极熊对她说:“你例外。”
明晴盯着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符懵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短信收到时间是凌晨零点十分。
她是之前跟他说过什么吗?
明晴呆滞了一会儿,隐约想起了什么,匆匆打开通话记录——果然,跨年的时候他和她打过电话,还打了六分多钟。
“啊!”
她低声叫了一声,把手机扔在一旁捂着脸,感觉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不用想了,她一定是又犯那毛病了。
她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所以只要一着床就能睡得很沉,现在回到家了更是如此。要是有人中途叫醒她和她说话,她不会发脾气,相反,她还能兴致勃勃地与那人搭上一会儿话,不过神志不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等她重新睡着再彻底清醒以后,如果没人提醒她她中途醒来过的话,她是根本记不得的。因为于她而言,那些半梦半醒的记忆就像梦一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分得清楚呢?
虽然说,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人会闲得来扰她清梦,但一旦扰了,她可真的是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胡话,状态也会变得疯疯癫癫的,堪比醉酒。
这样的一个小毛病,确实是让她有点儿苦恼。
上一回犯这个小毛病,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她高三,好不容易得以放假回家好好休息,一吃完晚饭,就爬到床上休息了。那会儿她简直是酣睡如泥,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管不顾。第二天,妈妈去看店了,明朗见她睡了大半天,连早餐和午餐都没吃,现在眼看着都要到晚饭的点了。他担心她出事,就想进来叫她起床。
结果处在半梦半醒间的她,微微睁开眼瞅了瞅明朗后,就不高兴地撇撇嘴:“干嘛啦,我要睡觉。”
明朗推了推她:“姐,你都睡了大半天了,现在都该吃晚饭了。”
“晚饭?”她皱着眉想了想,一把推开了明朗,“晚饭我刚刚不是吃过了吗?你小子是想让你姐姐吃成猪啊?”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了。被子是白色的,她这个样子就像只蚕一样。
明朗见识过她的这个老毛病,但是没想过会这么厉害。他以为跟她说话说久一点儿她就会慢慢清醒,于是就耐着性子重新凑上去:“姐,你说的那个晚饭,是昨天的晚饭了。”
“滚啦。”明晴不满地扭过脸又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把我喂成了猪,你就是猪弟弟了。”
说完,她好像被自己的这个俗气的冷笑话给逗到,哈哈哈哈地笑了几下才重新安静下来,又准备继续睡觉了。
明朗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姐……”
“你很吵诶!”她瞬间变了脸,居然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尖叫道,“你讨厌死了!你还要不要我睡觉了!滚出去!滚出去啦!”
明朗目瞪口呆,感觉这情景无比诡异惊悚——他从小到大都坚强得不行,温婉成熟得就像他另一个妈妈的姐姐居然会这样带着哭腔尖叫?这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裹着被子在那里嘤嘤嘤地哭,眼角竟然还真的挤出了两滴泪:“你讨厌死了,大坏人!滚出去啦!”
边说着她还边抬起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有一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明朗脑袋上。
明朗被她这状态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出了她的房间。
这件事情,当然是等她彻底清醒后明朗告诉她的。她听了以后第一反应是完全不敢相信——那模糊的一丁点儿记忆和轻飘飘的感觉,难道不是在做梦吗?可如果是梦的话,明朗又怎么能把她的梦描述得这么具体?所以她的第二反应,就是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从她有了这个“前科”,明朗再也没敢来硬拖她起床了。所以她这老毛病,也好久没犯过了。
这回,她跟周远说什么糊涂话了?
她用手捂着脸,很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嗯,他是不是给她唱歌,她还录音了?她伸手重新拿过手机,打开录音列表,里面果然有一段最新的录音,点进去一听——好吧,她果然没有记错,就按着这条线回忆下去吧。
然后呢,然后她到底是说了什么他会发这样的短信给她?她揪着头冥思苦想。忽然,她揪头发的手一僵——天哪,她该不会是真的去问了他是不是真的很难追了吧?
昨晚她确实是在听到明朗说他很难追后对此感到很好奇,却没想到自己打算埋在心里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他的好奇,现在就在迷迷糊糊中被他知道了。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半天发不出声。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指不定她还没想起很多更尴尬的糊涂话呢。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现在连地缝都找不到钻了——这让她开学以后怎么见他?
“姐,吃早餐了!”
明朗在外面敲她的房间她也没听见,只像只鸵鸟一样把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陷在深深的尴尬之中无法自拔。她不想再去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因为越想越尴尬,再想下去的话,她估计是真的要把自己活埋在被子堆里闷到窒息;但她又忍不住要去想,去想自己是不是还说了更奇怪的话……
啊……其实想一想,和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