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了早朝,任长天站在熙德殿紫金雕‘花’的围栏前面,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建成的广场了。--
当年刚刚建成的时候一定是十足的气派和庄重,然而现在就连地面上的石砖都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之下‘露’出了裂痕。
任长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走下了熙德殿前面长长的阶梯,跟在所有大臣的后面走出了整个皇宫里面最华丽的地方。
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任长天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已经来了无数次的地方。
也许是他来的多了,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这个大殿有多么的金碧辉煌,璀璨夺目。
这整个天下最为神秘的地方,在普通的百姓眼里可能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触‘摸’的所在,然而在这些每天都需要在这里上早朝的大臣们来说,熙德殿和任何一处民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都只不过是一些建筑而已。
任长天的心里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其实这天√↙哈,下的皇帝和普通人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可笑,但是仔细回味一下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自己的想法。
苦笑一声,任长天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心里面会冒出来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用力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出了皇城。
家中,刚刚从凉州回来的任夕川正在等着他。
每次回家父子二人都要在一起说说话,这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一路上,任长天在轿子之中脑子空空的,只是看着两边摆摊叫卖的小贩发呆,直到轿夫提醒他下轿才将他的这种状态惊醒。
‘混’‘混’沌沌的走入府中,任长天看到了已经洗去了一身风尘的任夕川。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经过几年的历练,任夕川对于大塘的几大商路已经都跑熟络了,‘性’子也磨练的沉稳了许多。
任长天走过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背,给还一脸疲惫的任夕川倒了一杯清茶,随即坐在了任夕川的对面。
“路上还顺利吗?”任长天问道。
“还行。”任夕川似乎还没有从旅途的劳累里面恢复过来,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商队里面呢?”
“马马虎虎。”
“大塘以农为本,以商为辅,然而那只不过是那几个老东西不知道经商的强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任夕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道理我当然知道,他们不知道经商的好处只不过是他们没有走出过这个他们自以为的天下而已。现在我们的商队向西已经可以走到大秦,向东可以渡海抵达瀛洲,向南可以走到石塘螺洲,向北可以走到北地寒洲,走过这些地方,难道爹爹您还认为我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子吗?”
任长天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好,只是你不要忘记了这一点,即便生活已经十分富足,也不要只是看到自己眼前的这一点点利益。‘女’人和孩子可以守在家里,把家当做自己的全部,但是男人不行,一个只知道呆在家躲在‘女’人怀里的男人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任夕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父亲的想法。
任长天看了看任夕川,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面前茶杯润滑的把手,慢慢地说道,“那个叫做雨师的‘女’人,你和她还有来往吗?”
任夕川苦笑了一声,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任长天会问这个问题,“雨师姑娘冰清‘玉’洁,我只要能每次回来的时候见到她,和她说说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任长天深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夕川,你经常在外,不知道如今天下的局势,这我不怪你,但是凡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意气风发一时,后悔的可是一世啊。”
任夕川颓然,他本来就是一个豪气的‘性’子,在商路上也有无数的人以‘性’情中人的评价来和他‘交’往,虽然时常会吃一些亏,但是久而久之竟然也结‘交’了一些出生入死的朋友。虽然他的行事之道和任长天截然不同,但是无数的经历下来,任夕川也知道自己‘性’子的长处和短处,自然能趋利避害,如今再听自己爹爹的这番叫道难免耳根子也要磨出糨子来了。
任长天看任夕川的那副表情,又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急躁在心底升起。
然而今天早朝的经历在他的心底浮现,任长天吞下了自己心里的焦躁,为自己的儿子续了一杯清茶继续说道,“如今的天下只能用风起云涌四个字来形容,早就已经没有人能看透了……”
任夕川‘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皇宫之内,皇帝一直没有子嗣。皇帝做太子的时候还喜欢沾‘花’惹草,但是自从坐上了那个位子之后竟然每天只是往馨妃娘娘那里跑,可是皇宫里面都在传闻,其实馨妃是没有办法生育的。然而皇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没有太子承袭,只怕这朝廷表面的平静下已经暗流涌动了。”说道这里,任长天的神‘色’显得更加憔悴了。
任长天的老态映入眼中,任夕川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而皇帝的弟弟武平侯赵坤,却一直都没有消息,无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即便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已经传出了宫去,依然无人回来看一看。难道皇家的子弟都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