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心愣了一下,低下头去,任由头发将自己的脸庞遮在阴影里面,“嘱托……接受了。{23}{wx}。”
陈闲无力地笑了笑,“你和你姐姐……你们真的是姐弟,都是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挣扎着拉了拉还在惊慌之中痛哭的夫人,“夫人,陈闲对不起你……我一辈子就是这么懦弱的性格……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在那边等着你,没有了金钱……名利,咱们一定会做一对神仙眷侣的……”
陈闲的脸色渐渐地变得铁青起来,双眼剧烈地向上翻动,转眼就断了气。
“呜呜……呜呜……”陈闲夫人见到陈闲死在了自己身边,呜呜叫着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推搡着那具不断变凉的尸体,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面不断地落出来,落在了陈闲冰冷的脸颊上,直到这一刻,这个女人才发觉不论她如何看不上这个男人,她却早就已经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绯心转身,推开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月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清风拂过,蜡烛晃动一下就熄灭了。
林若依看了看还伏在陈闲尸体上痛哭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然而再回想在绯心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她又觉得她们所作所为又实在是太过分了。然而到底是谁对谁错,她又糊涂了,分辨不清楚了。
随着绯心走出屋子,林若依轻轻站在仰头看着夜空的绯心后面,“贪婪与嫉妒,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啊……”
身后的屋子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嚓啦的闷响,林若依自幼习武,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刀剑刺入**的声音。
她用手捂住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生是恨夫怨妇,死为痴男殉女。这世界上的悲剧总是像相互纠缠在一起的锁链一样,牵动一端,另外一端也会随之而动。姐姐和我的悲剧由他们而来,而姐姐的容貌和才情也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悲剧之源。也许让他们永远不会遇见就会避免这一切了。”
林若依摇了摇头,“也许只要所有人都从心中更加理解别人一点,不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对待别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了。”
绯心却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他们都不是愚蠢的人,因此所选择的方法虽然疯狂,却是他们所认为最合适的方法,如果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没有别的方式可选。所以只要事情的起源之火点燃了,悲剧的结局就没办法避免。”
“也许你是对的。”林若依点了点头,想起了云台山,也许从一开始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我倒宁愿我是错的,这样我还会对被称为‘人’的这样事物保留更多的信心。”
“又下雪了……”林若依看向飘洒在空中的雪花说道。
“既然来到了这县衙,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一个老地方吧。”绯心看向林若依,充满期待地说。
“嗯。”林若依微笑着答应。
尽管经过了一天的奔劳,而且又在县衙之中大闹了一场,但是林若依却并不感觉有任何的疲惫,相反却被绯心身上所发生的故事深深地吸引,急于想要了解后面的事情。
踩着漫天飘落的飞雪,两个人又回到了县衙之中。
被绯心遣走的衙差们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岗位,正聚拢在值夜的班房之中烤着炉火。他们努力地想要找出一个理由,把如何解释县衙被人冲破而自己却毫发无伤的谎言编排完善,却意外地发现刚刚送走的两位瘟神又重新回来了。
带头的衙差班头欲哭无泪,“两位大人,这门都已经被您们砍烂了,自然您们是想要回来就回来,可是也考虑一下小的们的感受啊。夜深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好歹让我们睡一个安稳觉,也许明天就会被知县大人赶回家了。”
他们还不知道知县陈闲已经自杀了的事情。
绯心摇了摇头,“恐怕明天没有人会来管你们。我们只是回来看看,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或者是破坏什么东西,所以你们睡你们的,办完事情,我们二人自然就会离开。”
衙差班头心中更加悲戚,绯心这么说根本就是把他们视作无物一般,明摆了这衙门就已经成了菜市场一样的地方,随时进出,连声招呼都不用打了。
可是看了看绯心身后背着的那把长刀,班头还是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既然如此,两位随意,我带着兄弟们先睡了。”
走进县衙深处,林若依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两只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怎么感觉那个人好无奈的样子?”
“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呐。”绯心却如此评价。
林若依满头大汗,再有责任心的人不恰恰还是被你弄得无法尽自己的职责。
从县衙之中向后一直走,渐渐地周围的建筑开始变得简陋起来。
林若依看着那些建筑的阴影,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她凑到绯心的身边,伸出手拽着绯心的衣角,“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这里是县衙的监牢,我姐姐离开了之后,我就被他们关押在了这里,直到最后被押送到了寂宁塔去。”
林若依走得离绯心更近了一些,“我也曾经到过一些监牢之中看过,可是却都没有见过那些大牢之中有这样恐怖的氛围。”
由于是深夜,监牢之中就只有两个衙差趴在桌子上睡觉,而那牢头自己则舒舒服服地独享一间屋子。
绯心悄无声息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