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有喝酒之前摇晃杯子的习惯,这不是正好把所有的麻药都溶到了酒里面吗?”谭虎大笑,上前拎着绯心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离了桌子,随后松手,嘭地一声重新砸在了桌子上面。
“看样子是真的晕了过去了,不如咱们就……”谭龙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卢成心中平静下来,却不知为何心中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
他走到了绯心的身旁,一只手扶在绯心的肩膀之上,“绯心兄弟,不是做哥哥的心狠,只是这马帮实在是凝聚了所有兄弟太多的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了,任凭谁都接受不了。我小时候只是一个孤儿,全靠霍总刀头捡起我来才能活到今天。这马帮之中的人也都是苦命人出身,大家都把马帮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看待,所以,兄弟你到了那边之后,就安安心心地转投一家好人家吧,马帮亏欠你的,我卢成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给你!”
谭龙来到卢成的身边,“大哥,事不宜迟,再过一会麻药的劲力就小了。”
卢成点了点头。
谭虎锵地将腰间的腰刀拔出来,却被卢成拦住了。
“所有的债都让我来背就好了,兄弟的手上就不要沾血了,毕竟最后同意对绯心兄弟刀剑相向的人,还是我。”
“卢大哥果然是一个有担当的真汉子。”
“他没晕!喝啊!!!”谭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腰刀带着凛冽的破风声呼啸而至。
绯心背转过身去,背对着谭虎,轻轻抽出墨血,轻描淡写地就挡下了谭虎的一击。
谭虎的腰刀砍在那柄被白布包裹着的长刀之上,生出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是刀剑相交的感觉,反而像是砍在了一团无比坚硬的气体之上。
谭虎的一击无效,谭龙胆边生恶,腰刀直接就朝仍然昏迷在桌上的曲宁和汲圆两个人劈砍而去。
绯心身在八仙桌的一侧,手脚已经来不及救援,无奈之下,手腕一抖将墨血刀上面的白布抖落,一刀奔雷般刺出,正正地刺入了谭龙的手肘之中。
墨血刀身上面红光大放,一声苍老而又满足的叹息在屋子之中响起,让所有人的心中瞬间都冷如寒冰入体一般。
谭龙手中的腰刀咣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如同没有知觉的木偶一样向后倒去。
见到哥哥被绯心的这一刺放倒,谭虎的眼睛也红了,没命一样朝绯心扑杀过去。
绯心后退一步,墨血横在身前,“我无意伤你二人的性命!”
“还我哥哥来!”谭虎却已经听不进去绯心所说的任何话了。
长叹一声,墨血绕过了谭虎横砍过来的腰刀,挑入了他的手腕之中。
墨血刀身上面的红光又闪了一下。
谭虎便也像谭龙一样,软倒在了地上。
兔起鹘落,双方过招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让卢成心中更为胆寒。
将嘴中的酒液一口吐出,绯心收起墨血背在身后,“卢大哥是不是给我这两位朋友解开麻药的药效?”
悠然叹了一声,卢成长身跪倒,“卢某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井底之蛙的无知小徒,还请绯心兄弟放了谭龙谭虎两人的性命,他们也只是为了马帮着想,断然是没有任何私念的。”
绯心摸了摸谭龙和谭虎两个人脖颈上面的血脉,依然强劲有力地跳动着。
“他们并没有事,只不过是昏过去了而已。但是……”绯心迟疑着说。
“但是?”卢成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谭龙和谭虎是他身边的护剑和护印,三个人年龄相仿,如若不是因为他是总舵的龙头,可能早就已经结拜为义兄义弟了。
“但是我手上的这把刀有些问题……”绯心将墨血端平,发现上面红色的血刃那一端已经平静了下来,黯淡下去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房间里面脱落的墙漆。
卢成奔过去,用手指探了探谭龙和谭虎两个人的呼吸。
均匀而深沉,好像只是睡着了。然而他们两个人却确确实实地丧失了神智,躺在地上毫无知觉。
卢成又检查了两个人的伤情,发现他们两个人所受的也仅仅只是皮外伤而已,甚至血流都已经因为伤口的愈合而自己停止了。
卢成不知所措地看着绯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把刀,本来是苗人的遗物,本来叫做引魄刀,生来就带有吸引人魂魄的能力,当时找到这把刀的时候方圆数十里之内,甚至连植物都枯萎了。”绯心端详着墨血说,“它似乎在我的手中却失去了那种恐怖的破坏力,除了杀死了董昌之外,我还从来没有用它来刺中过任何人,所以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效果。”
卢成心中惨然,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如若谭龙不是将刀刃转向了昏倒在桌子上的曲宁和汲圆的话,绯心根本就不会动用这把刀,所以现在的情况却完全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后果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卢成对身后走入堂中的手下摆了摆手,让他们将谭龙和谭虎抬入了忠义堂后面的卧室之中。
处理好了谭龙和谭虎两兄弟之后,卢成从怀中取出来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递给了身后的兄弟,他双手抱拳请罪,“多有得罪,实在是无奈之举。”
喝下了解药之后,曲宁和汲圆两个人幽幽转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大,怎么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现场的打斗痕迹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