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平当年是怎么死的?”姚瑞宁问道。
“就是死在我姚家的铁蹄之下,”姚彦承微微挑了挑眉,回想当年的景象,“就算他林家剑法当世难逢敌手,可是却也只是一种一对一的剑法,面对上百人的马队,根本就连一个蚂蚁都不如。”
说到这,姚彦承自豪地笑了笑,“他儿子料想已经继承了林不平的剑法,可是却终究没有能超越林不平。你只需派十几个人去围攻林明溪,自然他就会束手毙于你的手下。而说到云台山的上山之路,早年在云台山上抓到的一个厨子就已经将所有的陷阱和上山的路途全都告诉了朝廷。”
“那为何……”姚瑞宁有些想不通为何父亲没有将云台山攻打下来。
“全是为了这一天埋下个引子,”姚彦承将目光投在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身上,“你调任兵部郎中也有些时日了,是该军功加身的时候了。云台山就是你在军中立威,在朝中上位的机会。为父在十年前就已经为你铺垫下了。”
“而且……”姚彦承停顿下来,招了招手让姚瑞宁将耳朵凑过去,对着姚瑞宁的耳朵耳语了几句,“我们还有这个东西。”
“谢父亲!”经过姚彦承点明,姚瑞宁已经完全知道了父亲的用心良苦,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孩子了,经过了九龙争鼎一战,姚瑞宁已经变得沉稳起来。对自己未来的道路和父亲的想法都理解得更加深刻了,所以在军中混迹得也越发如鱼得水。
“此次去云台山,为父只有一个忠告,小心自己队伍里面的内鬼。”姚彦承的声音冷冽起来,“十年前就是那个人,那个大塘立国以来最大的内鬼把所有的战机都耽误了。”
“您是说?”姚瑞宁有些不敢确定父亲的想法。
“在那个叫做梁绯心的少年身上,我仿佛是看到了过去的李羿。”尽管李羿的名字已经成了一个禁忌,可是姚彦承还是选择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将这个名字说出来。
“一样的眼神,一样躁动狂妄的行事,还有……”姚彦承停顿了一下,最终说出了口,“一样惊才绝艳的武艺兵法。”
姚瑞宁低下头去,牙关紧咬。
看到了自己儿子的神态,姚彦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所以必须要忍耐,要小心。女人、孩子可以毛毛躁躁,可以大大咧咧地胡乱行事,可是男人不行,男人如若不忍耐小心,保不准隔日就会身首异处。”姚彦承的眼眸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可记住了?”
“恩……父亲教导,孩儿时刻铭记。”
“好……这次去务必要将云台山连根拔起,连最小的枝杈都不要放过,你懂了吗?”姚彦承点了点头,又嘱咐说。
“可是,这样在朝廷那里怎么交代?”
“自然有云篆那个老狐狸担待着,我们只不过是派兵而已,”姚彦承两手交叉在胸前,“况且我们也完成了任务,只不过杀戮过多而已。皇上并不是一个懦弱的善人,他的心狠着呢。”
“是,父亲。”姚瑞宁恭恭敬敬地说。
距离绯心三人第一次上云台山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月时间了,而在这一个月中,这些来自阴山的鬼面铁甲卫们天天就只干了一件事——喝酒。
每天从早到晚,痛饮不休,好像是要把在阴山所吃的那些苦都顺着酒水一同咽到肚子里面消化掉一样。
而在所有铁甲卫中,曲宁却是最疯狂,喝得最多的一个人,每天从早上起床喝到晚上睡觉,手里整体拎着一个酒瓶,整日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种状态。
这天早晨,曲宁从昨晚的宿醉中苏醒,朦朦胧胧地只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他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巴,高声喊道,“副官!拿酒来……”
外面军帐应声而开,一个人掀起军帐的布帘子走进来,来到放着酒的桌子旁边,倒满了一杯送到曲宁手上。
曲宁接过来,仰头就将那一杯液体喝了下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哼哼唧唧地说,“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淡呢?”
“那当然了,那只不过是一杯水而已。”
声音听起来不是绯心和汲圆那两个家伙的,那么在这云台山脚下的军帐中,敢这么擅自闯进来的就只有鲁平一个人了!
曲宁一个咕噜从床上蹦起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姚瑞宁的一张笑脸。
“你……”曲宁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不明白为什么姚瑞宁会来到这里。
“我带了些人手来助拳,时间紧迫,所以连夜赶路,今天凌晨刚刚到达。”姚瑞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一夜都没睡,现在兵士们在搭着军帐,能不能先在你这里借宿一会,反正你也醒了。”
姚瑞宁指了指曲宁的床,曲宁甩了甩自己还在发晕发胀的脑袋,愣愣地将床位给姚瑞宁让了出来。
姚瑞宁也不客气地就那么合衣就躺在了曲宁的床上,不一会就已经鼾声大作。
曲宁眨巴眨巴眼睛,脑袋还在昨晚的宿醉状态中徘徊,一时之间无法工作。
等到他终于捋清了思路之后,却大大地吸了一口冷气!
先不管姚瑞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管姚瑞宁这个之后就对他们自认熟络,他带来帮手是什么意思,带来一些人?
曲宁赶紧掀开军帐的布帘走出军帐,外面已经天光大明了,耀眼的阳光晒得他睁不开眼睛。
用自己脏兮兮地手狠命地揉了揉眼睛,曲宁被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