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起床啦。”
洛十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阳光已经照到了窗户上,秋高气爽,天气怡人。他已经不计得自己多久不曾睡过如此踏实的觉了。
陈青鸽虽然先醒过来叫他起床,但她其实也没有起来,还缩在被窝里,脸颊两坨酒红色,扑闪着眼睫毛看着洛十一。
“再睡一会儿吧…”
陈青鸽又躺了下来,倚靠着他的肩膀,说:“再不起来就要到中午了,快起来。”她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香吻。
新婚的小夫妻,甜的像蜜糖。
洛十一醒了,笑问她:“你醒了怎么也不起床?”
“外面冷,不如被窝里舒服。”
“我也觉得,现在我们都醒了,又不想起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要不然……”洛十一坏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动作太大,被子都被掀掉,不过并没有冷风灌进来,因为整栋屋子都在他的洞天之内,始终保持着最适宜的温度。
陈青鸽笑着将他推开:“别闹了,师哥…快起来,起来做饭。”
“为什么是我做饭,你赖床?”
“别问了……”
小房子炊烟袅袅,这里是他们的家,无论对洛十一或是陈青鸽来说,这个地方、这栋房子,都是他们的家,和以前不一样的,新的意义的家。
洛十一生火煮粥的时候,陈青鸽从背后抱住了他,依依不舍地说:“我不想让你走。”
“我不走,至少现在不会走。”
洛十一决定不走了,至少现在不走,将新婚的妻子扔在家里不管,实在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要是莫藏锋泉下有知,一定要从阴间飞一剑上来教训他。
“但你总归是要走的。”
“也许,等过年之后吧,马上便要入冬了。”
陈青鸽或许不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但一定是世界上最理解他的人,她不会提出奢求——比如从此以后都不要再离开,留下来陪她过一辈子的市井生活。
两个人互相太过了解,有时候就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他留下来,陪她渡过了一段安稳而幸福的日子,这次留下来的时间比之前几次都长,他暂时放下了仇恨,陪她渡过了一季严冬。
既然是过日子,总不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洛十一找到了村长,听说村东头的张铁匠两年前就不做了,他便去找了张铁匠的兄弟,将铁匠铺盘了下来,每日开炉打铁。
他虽然没有学到师父的真传,但只是村民们要求的柴刀、锄头、菜刀、蹄铁之类,他还是得心应手的。毕竟他师从天下第一的铁匠学过三个月的打铁,而且以他如今的修为,可以凭内力生生将铁块捏成想要的形状,根本不需要炉火和铁锤,真遇到不会做的东西,只要有个样子,他照着捏一个就行,挥锤锻打只是做做样子。
村里人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说他这几年的手艺果然没有白学,面对别人的称赞,他只是呵呵一笑,说他有个好铁匠师父。
陈青鸽每天帮他来拉拉风箱,像当年给她爹打下手一样,日子过得温馨而甜蜜。
每到没有生意的时候,洛十一便会抽出一块精铁,不停地锻打,将其打成长条形,又打回去。
“师哥,你在铸剑?”
“我倒是想,可惜师父已经不在世了,我也无从去学,我尝试着去铸剑,也是想了解师父的感受,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一个厉害的铸剑师,至少是个不差的剑客,师父的铸剑与练剑相辅相成,也许这也是我的剑道始终比不上他的原因之一。”
“哎呀!”
“怎么了?”
“我好后悔,跟了我爹那么多年,没有学到他的打铁手艺,其实小时候我一直都看不起他打铁的……”
洛十一笑她:“任何技艺到了一定程度,都可以称之为‘道’,打铁也是道,光凭看是看不会的。”
每到炊烟的味道弥漫到铁匠铺的时候,便是两人该收摊回家的时候。
新婚之后,洛十一仍然每日修炼,一日不辍,不过自从他从太白剑宗下山,修炼速度就大不如前了。
一方面是没了老真人这样难得的对手,另一方面,他的内力精进到了瓶颈,通玄境界对于任何高手都是一段漫长的路,就算是有麒麟心的他也一样。
夜深人静之时,他终于从打坐中醒来。
“青鸽,你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
洛十一笑了,他想了很久,决定告诉她一件事情:“青鸽,其实师父的七绝剑,除了剑意一绝完全没有任何记载之外,其他六绝,都已经传给我了。”
“哦。”她心不在焉,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后三绝我一直不用,有各自的原因。侠剑绝需要侠者心境,我没有,故用不出来,最后一绝要求更高,是四家合一的招数,以我的剑道理解也还差着一点,至于第六绝,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用吗?”
陈青鸽摇摇头。
洛十一道:“第六绝名为‘仙剑绝’,从名字里就能听出其独特之处。”
“我听不出来”她意兴阑珊,“快睡下吧师哥,天已经很晚了。”
洛十一语气很郑重:“你一定要听仔细,这是我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的。我之所以不用仙剑绝,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剑招,它是七绝剑中唯一的炼体之术,且这种功法非常独特,它练的不仅仅是体魄,而是会一定程度改变体质。
说起剑仙,你想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