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城熹送完东西还不走,她睨着他道:“还有什么事吗?我这儿寒酸,可没什么吃的招待熹殿下。”
千城熹嗤笑出声,“听你这语气,不是在赶本皇子走吧?”
“没有啊,熹殿下想在这儿坐多久都行。”她回头道,“沁儿,昨儿不是还有没吃完的馒头吗,拿出来招待熹殿下。”
“哎,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想问问,你那箭法是跟谁学的?赶明儿我也去拜他为师!”
“我的师父早死了,你要拜师……”李尚香拿下巴指了指地下。
“当我没说。”千城熹吃了个瘪,过了会儿又忽然转念道:“咦,那我可以拜你为师啊!”
李尚香抬眸睨他:真是个长不大的皇子,想一出是一出。
贵族皇子拜一个庶女为师,说出去人笑话不说,皇帝的胡子都要气掉。
再说,她委实不愿收徒。
“不行。”
“为何?你若肯做本皇子的师父,本皇子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尚香望了眼院门口,早已没多少心思在这儿跟千城熹胡扯了,那个千城越说好要来的,怎么还没来?
“好吧,我考虑考虑。”她敷衍了一句。
“那行,三日后我再来,等你的答复!”
说罢,千城熹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日,李尚香从上午等到下午,又等到日暮,等来等去没有将千城越等来,却等来了宁安王府的奚管家。
“李小姐,我家王妃娘娘有请。”奚管家朝她稍稍行了一礼道。
沁儿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不明所以。
“有说是何事吗?”李尚香直觉宁安王妃找她不是什么好事。
“李小姐去了便知道了。”
于是李尚香带着沁儿随着奚隆出了李府,朝外去了。
路过的李思宁见了,心中生疑,便偷偷跟了出去。
奚隆带着李尚香她们出了城门,来到一片无人的郊外,那里,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边上守着几个侍卫,看装束便知是宁安王府的。
来到马车前面,奚隆朝马车里的人行了个礼,“娘娘,人已带到。”
“将她抓起来。”
马车里的人刚一下令,李尚香与沁儿便被身边的几个侍卫扣起来了。
宁安王妃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精致的妆容在夕阳的点缀下显得更加高贵。
“李尚香,伸出你的左手。”她道。
李尚香微微皱眉,待侍卫松开她的左手,便伸了出去。
宁安王妃拨开她的袖子,那把命锁就套在她细白的手腕上,熠熠发光。
“把她的手砍了!”
李尚香一惊,刚欲反抗,身后的沁儿忽然惨叫一声。
她猛地回头,就见沁儿的左手血肉模糊,地上,是断了的手掌。
她以为宁安王妃要砍的是自己的手……
“沁儿!”她挣脱身边的侍卫,扑倒在蜷缩在地上的沁儿身边,伸出去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今日断你丫鬟的手,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从今以后不许再见越儿,否则,本宫可不止要砍断你的手这么简单了!”
说罢,宁安王妃便入了马车,一声“回府”,便带着随行的侍卫与管家走了。
李尚香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将沁儿背起,捡起她断了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疾步朝城门的方向走着。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沁儿却能感觉到她内心强烈的自责与歉疚,佯装没事的样子直安慰她道:“小姐莫要担心,沁儿没事,沁儿一点也不疼。”
泪水沿着眼角滴滴答答落下,李尚香哽咽着,心里恨着。
她恨自己,更恨宁安王妃。
别人欺负她,她也欺负她,她可是她的姨母,她所剩不多的血缘至亲。
心中原本坚实的堡垒开了一道裂缝,只觉得稍稍不慎便要坍塌。
但不能坍塌,因为此时此刻她必须先医好沁儿的手。
她慌忙地在城中寻了家医馆丢了一锭银子托大夫止血照看,自己则出了医馆急匆匆地朝宁安王府的方向去了。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李思宁因为李尚香走得太快没有跟上,望向那家沁儿躺着的医馆,眼中闪烁出一抹毒光,冷冷勾唇。
凭着李尚香的个性,不知若是沁儿就此死了,她会怎么找宁安王妃报仇,又怎么跟千城越反目成仇呢?
根据红夕的描述,李尚香很快便来到了宁安王府西面的围墙。
宁安王府守备森严,在此之前她还从未进去探过路,若贸贸然进去与护院发生了冲突惊动了才见过面的宁安王妃,非但无法将莫恒带出来,恐还会惹出更糟的结果。
她从身边的青竹上取下一片叶子,轻轻抚了抚,吹出大哥玥靳曾教会她的暗号。
静静望着围墙顶上……
没有人出来。
难道是她来错了位置?
她四周张望了一番,此时夜幕已渐渐降临,周围的竹林里影影绰绰,虽然光线黯淡了些,可她肯定这就是宁安王府的西面没错。
于是她又将竹叶凑到唇边吹了一次音调奇特的暗号。
等了半晌,依然毫无动静。
她转过身,几近绝望的孤独与无助将她的心层层包裹。
手缓缓握紧,今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莫恒,只有他的医术才能还沁儿一只完整的手臂。
大不了就再见她冷酷的姨母一面。
正想着,后面忽然有风动,她连忙转身。
莫恒翻过围墙落地的时候,就见暮色中立着一名粉衣少女,形sè_láng狈,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