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灾民区里那几个抢人食物的事情告诉了云以烛,然后又将话题转回了隔壁的住户身上,“我每天就只看见大婶在不停的做活,没有见过大叔,而且我偶尔在房子里可以听见隔壁的张大婶在哭,今天我也听见了。
我……我有些可怜她,就带着吃的躲着那些人悄悄的送给她,然后就不小心的看见了房间里的大树躺在屋子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是在睡觉一样。”
李铁柱提起来这个就有些气愤,“大叔简直是太过分了,张大婶只是一个女人,每天要出去找吃的,还要照顾大叔,她还骗我是因为大叔生病了,明明就是她被欺负了,我都看出来了,张大婶这么几天瘦了好多,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云以烛听他这么说,却是直觉有些不对,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住在小少年隔壁的夫妻,总是传来的哭声,他说的都是那个张大婶的变现,但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那个大叔的表现,也没有提到那个大叔说话,除非那个人是个哑巴。
“你说你听见了你隔壁张大婶说话,那你没有听见那个大叔说话吗,他难道是个哑巴?”
被这样问道,李铁柱也终于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反驳道:“不可能,那个大叔来通州城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看到他,但是我听隔壁另外一边的人提了,那个大叔住进来的时候还和他交谈过,他肯定不是哑巴。”
“那你会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说的那个大叔在你隔壁住了那么多天,却一句话没有让你听见,也没有出过门?像你说的,你隔壁那个大叔欺负他妻子,那为什么只单单有那个妻子的声音,却没有他的声音,就算他打人,隔着那么薄的木板,你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李铁柱恍然大悟道:“对,公主殿下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但是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那屋子里有人的,我还看见了那个大叔的腿,今天张大婶给我开门的时候,我是看见了的。”
云以烛安抚显得有些激动的李铁柱道:“我知道,你别着急,这样吧,你把你听见的和看见的东西,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次,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包括当时你说的那个张大婶的表情,还有你看见的那屋子里的那个大叔的细节。”
李铁柱愣愣的点头,开始从头到尾的对云以烛又说了起来。
“……当时我看见那些人在外面,我怕他们把我的吃的给抢了,所以把馒头和饼都悄悄地揣在怀里,然后等张大嫂开门的时候塞给她,她可能是没有想到我是去给她拿吃的,所以当时我给她东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接住。
被她拉着的门就敞开了一点,但是张大婶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特别紧张的将门的抵住了,我当时看见了一双腿,那是男人的腿,我一定没有看错。”
李铁柱静静的回想着自己看见的东西,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之前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
“我看见了他的腿,他的腿是露出来的,上面有……”他突然的睁开了眼睛,声音一下子拉大了,惊恐的说:“上面有腐肉,就是之前有人告诉我的那个,中了瘟疫之后的,身上的皮肤会出现腐烂的迹象,虽然那个小腿上的痕迹不明显,但是我好像是看见了……”
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大婶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会将一个中了瘟疫的人藏进了城里,“我……我……他……那个,我不会也中瘟疫了吧,听说瘟疫特别能够传染,那个大叔就住在我隔壁,我会不会……会不会……”
“没事的,不会,你放心吧,只要按照我之前交给你们的方法去做,你们基本上就不可能会在被瘟疫给传染的,不过现在,你的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竟然有人偷偷的将感染了瘟疫的人藏起来,胆子倒是不小。
云以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慑人,李铁柱大概能够猜到,应该是张大婶将大叔藏起来这件事,让公主殿下十分的愤怒,他一时间有些后悔,就想着张大婶为人那么好,自己是不是不该将这件事说给公主殿下,因为这样的话,大叔肯定就会被抓起来的,可是如果不说的话,大叔现在感染了瘟疫,总有一天会害了大家的。
可是现在轮不到他纠结了,这件事他已经说出口了,只能顺着现在的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这个时候,张大婶果然像李铁柱说的一样,在帮着城里做事,或许是灾民区的人都算是同甘共苦过,也没有谁回去顺便的闯进人家的屋子里看,所以她很放心的把门锁上就出门了。
“就是这里,张大婶将门锁着呢,人应该是出去了,他们旁边的那个就是我的屋子。”
李铁柱有些羞赧的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这个屋子没有上锁,因为锁也卖的挺贵的,所以他只是简单的用绳子在门口绑了一圈,他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公主是住大房子的人,这会儿看见他住的这个小房子,恐怕心里会瞧不起他的吧。
没想到云以烛却道:“这屋子修的不错啊,我原本怕他们会偷工减料,现在看起来,临时住住也挺合适的。”
然后云以烛就指着那个上了锁的屋子,对着身后她特地从驿馆带来的下人道:“就是这个屋子,给我把门给打开。”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也惹来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这些同甘共苦的百姓可能还会拦着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