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段裴钰跪在祁媛的面前,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祁媛心疼的想将他拉起来,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母后,是钰儿不孝,这么多年来让母后牵挂,让母后为儿子伤神,让母后一人面对这宫中人的恶意,却不能好好的守在母后的身边,为母后分担这一切。”
段裴钰低着头,眼中落下的泪水顺着睫毛,一点一滴的都落在了地上,不让祁媛看见,可是他一个有眼疾的人,怎么可能藏得住祁媛这个看得见的人。
落在地上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砸在祁媛的心里,让她痛的无法呼吸。
她用双手将段裴钰的脸捧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可是她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钰儿,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鹤庆筠,是她当时向你父皇进谗言,你父皇被她所迷惑,所以你才被关在地宫里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母后每一日都在为你祈祷,祈祷你平平安安的。
原本我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从地牢里面出来了,我们母子两还能有再见的这一天。”
她倾着身体,用力的抱住了段裴钰,就像是在抱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只要你还活着就好,只要你还活着,母后就算是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祁媛此刻无比庆幸,这些年她在宫中一直都很低调,没有碍着鹤庆筠那个女人的眼,鹤庆筠也没有对她动过杀心,以致于她还能够和钰儿有再见的这一天。
段裴钰也用手用力的抱住祈媛,轻轻笑着说:“以后有我,我再也不会让母后受苦了,别人如何对待我们母子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还给他们。”
“钰儿”祈媛这会儿除了痛苦,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十五年的分别,到这一刻中午压制不住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爆发了出来。
云以烛靠在大殿门外的拐角处,微微张口问道:“那皇后娘娘岂不是这些年日日都待在佛堂里”
“是的,我们家娘娘自从太子殿下被皇上派人带走以后,如非必要,就不会踏出凤翔宫的门。而如今后宫的权柄掌握在筠妃那里,根本就没我需要我家娘娘出面的时候。”
那宫女苦笑了一声,“明明娘娘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这东翰国最尊贵的女人,可是现在却连一个妃子都比不过”
谁说不是呢云以烛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国皇后,就算被鹤庆筠压的多死,也不可能一点权利都没有,可是她这些年却始终什么都没有做,恐怕就是因为段裴钰在鹤庆筠手里,所以投鼠忌器了吧。
云以烛一直和小宫女瞎聊着,但是没有觉得太无聊,也没有觉得过了太久,段裴钰和祈媛就从大殿里面出来了,不过和经典场面有些不同的是,本来是儿子扶着母亲的,但是因为段裴钰的眼睛,这会儿反而是祈媛扶着段裴钰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们出来的时候首先见到的是长生,段裴钰不知道,长生其实是祁媛费尽心机送进地宫去的,就是为了保护和照顾段裴钰,只是在将长生送进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地宫传来的消息,所以才会以为段裴钰已经出事了。
祁媛刚刚在里面听了段裴钰讲他在地牢的生活,就有提到长生,如今再见到长生,她心里是存有很大的感激的,但是却不好在段裴钰面前透露长生是她的人的这件事,只好跟长生点了一下头,略微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倒是云以烛过来的时候,她是笑着拉过了她的手,真心的道了声谢。
“你是云姑娘吧刚刚钰儿在里面已经告诉我了,说是因为你,他们才能找到机会从地宫里逃出来,还说你是个大夫,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帮他照看身体的,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钰儿。”
说着说着,本来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垮了下来,想到段裴钰被关了那么多年,不止是眼睛伤了,身上还有很多的病症,她这心里就像是被揪起了一块,心疼的无法呼吸。
云以烛看了一眼段裴钰,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皇后娘娘客气了,之所以有机会救太子殿下,不过是因为我也需要他们顺带将我带出来而已,至于帮太子殿下调理身体,是因为鹤庆筠如今还是想抓我,我需要太子殿下的庇护,自然是要让他健健康康的。”
段裴钰听她这么解释,却是忍不住勾起了一个笑容。
祁媛拉着云以烛的手不松,本来悲伤的情绪以为云以烛的话也收了起来,有些嗔怪的道“云姑娘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钰儿要不是有你这个福星啊,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我心里是真的感谢你。”
福星云以烛脸色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也当得起福星这个词了这个皇后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她反应过来,祁媛便对着她身后的宫女喊,“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月兰,快下去安排晚膳,今天记得多拿点好吃的,殿下的身体需要好好的补补。”
段裴钰有些哭笑不得,“母后”
“行了,你就别开口了,我看你如今这个样子,穿着这太子常服都显得衣服松松垮垮的,还是太瘦了,在地宫里的吃食估计也没有什么营养,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的补身体才行。”
云以烛还在祁媛背后掩嘴偷笑,下一刻祁媛就转过身来,看着她说“还有啊,云姑娘,钰儿的身体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调理他的身体。”
“皇后娘娘,我会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