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白日的大雨已经渐渐的变小起来,晏昼又来了一次,还是被小檀拦在了外面,没能见到云以烛。
他感到莫名其妙,往常就算云以烛生气,也不至于躲着不见他,可是今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底是怎么了
晏昼在小檀的视线中,走过一个拐角,然后用力的将背靠在墙上,疲惫的用手捏了捏鼻梁。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云以烛仰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她想到早上和晏昼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天的事,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生气呢,这件事又不关晏昼的事,晏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算要生气也不该是生他的气啊。
她现在心里有着淡淡的后悔,刚刚晏昼来找她的时候,她不应该让小檀继续拦人的,可是现在晏昼都离开了,小檀刚刚才说过她生病了在休息,现在去找晏昼不是表明了自己在撒谎吗
所以云以烛这会儿只能躺在床上发呆,她想着,要是晏昼再来找她一次,她就不生气了,她肯定会理他的。
幕色深沉,白日的下着的雨,到了夜里彻底的停了,宫殿之外的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晏昼吹灭了烛火,在一片昏暗之下吱呀一声的将房门拉开,很快的走了出去。路过还染着雨水的地面,鞋底被印上一层水渍。
经过门口的时候,值守的太监小心的跟他请安,“三殿下。”然后贴心的问道“三殿下这么晚了是要到哪儿去,是否需要奴才为三殿下引路”
晏昼点了点,脚步未停道“不用了,你好好守你的门吧。”
他不过是要去找云以烛而已,距离不远加上烂熟于心的宫道,他又怎么会需要有人引路呢
等晏昼走到云以烛房间门口的时候,水渍与地面相贴的声音不算大,但还是让没有睡着的云以烛听的很清楚。
她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大概猜到来人的身份,又突然的倒了回去,双目紧闭,佯装熟睡的姿态。
过了片刻,门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云以烛转头,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想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就看见站在床边,一名长身而立的男子,正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云以烛被吓了一跳,直接双眼睁开,从床上坐起,等到反应过来是晏昼的时候,才用手拍了拍胸口,当做是给自己压惊。
晏昼挑了挑眉,“怎么,被我吓到了”
“你试试睡得好好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你会不会被吓到。”云以烛这时候完全忘了白天自己的心虚,反驳的理直气壮。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晏昼,“你是怎么进来”刚刚她明明听见房间门口有声音,然后声音就消失了,也没有门打开的声音,所以晏昼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进来的,下午我来找你的时候,小檀说你淋雨受凉了,怎么回事,现在有感觉好点吗”晏昼边说边伸出一双厚重的大手,覆在云以烛的额头上。
云以烛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啊,是有一点点受凉,睡了一下午,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好了”晏昼勾了勾唇角,“既然好了,那是不是应该跟我坦白一下,今天皇帝叫你过去到底说了什么你就是从他那边回来之后,才跑去淋雨的吧,然后还装病不见我,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话,让你生我的气了”
完了完了,晏昼猜到了,她要说了么,要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想让他娶狄思瑜的事吗云以烛纠结的想,要是说了的话,晏昼会不会认为她是不信任他,所以才会生气,可要是不说的话,到底要用什么理由解释呢
她伸手抓抓脑袋,头疼的想理由。
晏昼抓住她在自己头上捣乱的手,逼问道“行了,别想其他理由了,我要听实话,那个人是不是说什么让你生气的话了”
云以烛眼神飘了飘,“那个”
“看着我的眼睛,他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云以烛泄气的埋了埋头,然后将西戎烨告诉她的话跟晏昼说了一次,说完之后将头埋得更低了,但是又忍不住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他。
晏昼现在很生气,他生气的不是因为云以烛不让他娶其他人,他生气的是云以烛在当时的那一刻不信任他,竟然怀疑他真的会娶狄思瑜,怀疑他真的想做西汌的皇帝,他心里失望和失落交相混杂,也不知道哪一个感受更多一点。
看着低着头,又忍不住悄悄看他的人儿,就知道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也知道错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轻易原谅。
他伸手敲了敲云以烛的头,疼得云以烛轻轻抽了一口气,气呼呼道“你干嘛打我的头,很痛哎。”也不知道他怎么用的劲,怎么会这么痛呢,她揉着自己被晏昼打的地方,暗暗的想。
晏昼自然是故意让她吃痛的,但是见她呼痛,还是有些不忍心,主动给她伸手揉了揉,“不痛记不住教训,我之前拒绝过狄思瑜,就绝不可能娶她。”
云以烛小声道“没有狄思瑜也会有其他人,万一以后你碰到比我更漂亮的,更厉害,又对你有助力的人,你真的不会再心动吗”
她承认,从她和晏昼互明心迹到现在,她知道晏昼很喜欢她,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再对其他的人有过关注,但是他从未向她承诺过,他的这一生只有她一人。
古代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就连她爹也是这样,就算深爱着她娘,但是还是娶了何雪芙,生了云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