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永祥脸色转换得飞快,时而忧虑,时而明朗。
“罢了,乐山,你知道他为何要我转攻浙江吗?”卢永祥的表情终于平静下来。
而听到这话的陈乐山,却是怒极,将手中的水杯摔在了地上,吓得旁边的几个参谋不约而同地将头抬了起来。
“你们先出去吧。”卢永祥挥手让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先出去,这样一来,房间就只剩下他和陈乐山了。“司令,我不知道这个韩小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明摆着的,要让我们这一千多人回去送死吗?今日在嘉定门他辱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这样侮辱大帅,不如大帅我们就
趁雨夜杀回去,与丰林里应外合,定能让这个韩小子死无全尸。”陈乐山激动地说道。
卢永祥摇了摇头,只是几天,他原本就显得老气沉沉的脸愈发苍老,浙江城是他心里的一道疤,只是如今似乎真的回天乏术了。“这个小子,是想让我去跟孙传芳再打一架,然后找个由头投降,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得个通电下野的好结果,要是我回了上海,那边免不了又要再打一次上海,所以按照
这小子的尿性,是万万不会放我们进上海的,他这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卢永祥说道。
“那司令,咱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让这个毛头小子牵着走?”陈乐山问道。卢永祥将头垂了下去,缩进了自己的军大衣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韩小子,要是在我麾下,何愁大业不成,可惜了可惜了,被吴老狗捡到了个宝,竟然如此,我偏
不顺了他的心意,发电何丰林,明天午时但闻嘉定门枪炮声起,立即发兵嘉定门。”
卢永祥目光闪烁,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用我这个老小子的兵,提升你的威名,到时候功高震主,就该吴老狗去头疼了。
此时的韩百航虽然在嘉定门,周围都有警卫看守,然而思绪却是乱了起来。
他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卢永祥不会按照他的想法来终结他的这一生,高洪义在这时回来,他昨日被派去送一些军需补给给孙传芳,送到便赶了回来。
“师长,怎么了?”高洪义看到韩百航愁眉不展的,因此问道。
韩百航看见高洪义回来了,问道:“孙传芳那边怎么样了?”“人家那边现在愉快着呢,我去的时候,孙传芳正在跟齐燮元争抢浙江的归属,一个自称首功,一个又称自己这边才是政府委派的,两边人此时都恨不得再打一场。”高洪
义将浙江发生的事报告给了韩百航。
韩百航无可奈何,两个人对浙江的归属产生问题,是在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不争才有鬼了,真是让人脑壳痛,这样,你发电给齐燮元还有孙传芳,这还有个上海,让他们自己去商量,派谁来接手,不过有一点就是,要让他们务必在明天天黑
前赶到,否则这个上海城在下可就不给他们了。”韩百航说道,之所以让孙传芳或者齐燮元来上海,一是为了解决他们分
赃不均的问题,二就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毕竟,韩百航刚才思虑了很久,最终还是认为卢永祥极有可能攻打嘉定门,到时候一定会跟在城中的何丰林里应外合。
“行,我这就去。”高洪义一口气也顾不得喘完,急急忙忙地跑去电报室。第二日,石头一大早就跑来敲响了韩百航房间的门,后者昨夜睡得晚,此时还在睡梦中,就差拿着冲锋枪把门外的人扫成筛子了,好在他的起床气虽然有,但是自从穿越
到民国后,被改善了不少。
“一大早地把你师长弄醒,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崩了你。”韩百航打开房门睡眼朦胧地说道。
“师长,大新闻大新闻啊,您又上报纸了!”虎子拿着份报纸在韩百航面前摇了摇。
“啥大新闻?”韩百航无语地问道。
石头洋洋得意地走进来,把报纸铺开,韩百航一看,就看到报纸版面上醒目的“将血流干”四个字。
下面有一张昨天韩百航跟冯姀一起推车的照片。
正文则是记录了一些韩百航昨天说的话,以及这个编辑自己的一些看法,结尾却是用的韩百航当时说的:“如果我的血能够唤醒这头沉睡的病狮,我宁愿将血流干!”“师长,这次您可露脸了,我今天去城内时,里面的人可都是在议论您呢,都说你是武曲星下凡,派来拯救他们的,此时还有学生和商会联合,说是要给我军送慰问品。”
石头在旁边说道。
韩百航闻言不禁摇了摇头,他昨天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记者,这些话本来就是他心里的肺腑之言,只是没想到被中华日报的记者给宣传了一番。
好嘛,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下不出名都不行了。“我就不露脸了,你去城里,代我感谢一下父老乡亲,慰问品就不用了,这个时代,地主家也没啥余粮,他们要是非要送,就把这些东西转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吧,另外卢永
祥昨天一晚都没有动静,今天该有动静了。”韩百航一边洗脸一边吩咐道。
“是!”石头敬了个礼,而后退出了房间,到是韩百航,看了眼报纸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政府是舟,民是水,这条真理从老祖宗那辈就传下来了,只是如今的军阀,各个方面都向列强看齐,武器、装备,他们却忘了这条最基本的道理。
北方的张作霖,韩百航